葛秦鑒一邊走一邊說:“老王啊,你馬上給我們準備幾個現成的菜,再準備一間客房,記住,無論是誰找我們,一律推說沒見過我們!”
在東京,我們人地生疏,還有誰能找我們?自然是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了。
葛秦鑒忽然斷了與大使館工作人員的聯係,我心裏便有了一種悲壯的感覺,因為葛秦鑒從來都沒有這樣的自斷後路。我知道,他這是怕大使館工作人員的瞻前顧後。
飯菜很快的上來了。一大盤東坡肉,還有一鍋餅子熬雜魚,一隻燒雞,一盤竹筍炒肉片。還有一壇子山西汾酒。
主食是最具有中國特色的餃子。
沒有胖三的酒席,我們難以下咽。
吳莫離這才發現,無影竟然沒有跟上來。
大家麵對著這一桌子豐盛的菜肴,難以下筷。
葛秦鑒倒是像沒事的人一樣,破例給我們沒人斟了一大碗酒,站起來,道:“大家把這碗酒喝了,今晚,我們抄他老窩!”
啊,今晚抄老窩?
我們幾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葛秦鑒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孟秋疑惑的問道:“師傅,你說明白點,我們還蒙在鼓裏呢!”
這時,就聽吱呀一聲,雅間的門開了,接著我的懷裏忽然多了一團毛絨絨的東西,我驚喜得說道:“無影回來了!”
葛秦鑒笑道:“你們真笨,無影是我讓它去打探消息的,他們不抓走胖三,我們如何知道他們的老窩?”
我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在個葛秦鑒意料之中,他故意讓對方抓走胖三,為的就是找到他們的老巢!
這原來是葛秦鑒處心積慮的計謀!
我們這才鬆了一口氣,紛紛端起酒,咕咚咕咚的一飲而盡!
一碗酒下肚,我的睡意便漫無邊際的湧了上來,餃子還沒有吃幾個,便側歪在床上呼呼的睡了起來。
睡夢中,那個困擾我多年的夢忽然再一次湧現出來:
很小的時候,我就經常做一個可怕的夢。說是夢卻又異常的清晰,以至於多少年來,那個駭然的夢始終擺脫不掉。四個麵容冷峻的虯髯大漢,分別身著黑、白、青、紅四色的闊袍長衫,在無邊的夜色中懸空大步而行,四人的肩上抬著一具黑色的詭異棺材,棺為木質,通體墨黑,沒有過多的雕琢,卻隱隱泛著無邊的血漬。棺材的底部,滴答出一顆顆的血滴,因為走的急,那些血滴往往還沒落到地下便早已隨風化作細細的絲線飄遠。這四個人,這一具棺,沒有任何的停留,徑直向我走來。待走的近了,我才發現那具黑色的棺材上竟然畫著師傅葛秦鑒的畫像,並鐫刻著一串熟悉的名字--李繼洲、王慶和、林明、不虛大師、胖三、吳莫離、葛秦鑒……
我忽然驚醒了過來:“師傅,師傅!”我睜開眼,整個屋子裏一片漆黑,卻沒有人回答。奇怪,我們明明剛才還在這裏一起吃飯的啊,我急忙從床上下來,隻感到頭重腳輕。該死的,都怪那一碗酒,竟然喝醉了!
屋裏忽然亮了起來,王富安笑著站到我麵前道:“睡醒啦?”
“我師傅呢?”我看了一眼,屋裏並沒有其他人,那一刻,我的心裏忽然湧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哦,葛師傅啊?他們見你睡得死,便沒有驚動你,讓我好好照看你,他們說出去有點事,很快就回來!”
“啊,他們走了多長時間了?”我一邊穿鞋子一邊問。
王富安一邊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一邊道:“現在是淩晨一點鍾,他們已經走了六個小時了!”
啊!我愣了一下,叫了一聲師傅,便頹然的跌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