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原來是霍川,也就是首席技術官霍先生。

他身旁的女秘書立刻就跑了過來,扶著我問:“太太,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

我並沒有發病。

女秘書扶著我出了電梯,讓我坐在沙發上,並拿來了飲品和小食。

這一層是員工娛樂室,並連通外部的實驗室。

坐了一會兒,我感覺好多了,便對霍川說:“謝謝霍先生。”

“應該的。”霍川笑著說,“我最近正想聯絡你,我覺得你一定想看看這個。”

進實驗室之前,我先來到洗手間,打開了手機。

屏幕上有一條短信提醒,看時間應該是我在電梯裏時發來的。

是蘇憐茵,她發來一張照片,是一份英文文件,是那個係列的儀器審批文件,上麵寫的是這個月月底,加急處理。

F.H實驗室還是那麼漂亮,雖然已經年底,但人員仍然很忙碌。

霍川領著我來到最裏麵的VR實驗區,將眼鏡交給我。

我戴上眼鏡,看到一片蔚藍的海濱,波濤聲起伏,伴隨著海鳥的鳴叫。

在一片蔚藍的視野中,一個人影緩緩走來。

她身材高挑,赤著足,穿著普通的牛仔褲和襯衫,長發隨意地束著。

走進了,我才看出,是我媽媽。

當然,是她三十歲的樣子。

我媽媽是位美人,雖然見過的人都說我長得像她,但我其實覺得我還有所不及。

她將被海風吹散的頭發別到耳後,笑著衝我招手:“嗨,菲菲。想媽媽了嗎?”

“……”

我沒有說話。

她笑著來到我的麵前,每一步都十分流暢,宛若真人一般。

“菲菲。”她微微彎腰,抬起手。

與此同時,我的額頭傳來一片溫熱。

有時科技是很殘忍的,就譬如現在。

雖然總是會她的照片,但年齡越大,我對她的記憶就越模糊。

她的氣味兒,她的聲音,她走路的姿勢……從她死去開始,就一點一點地在我的生命裏消失了,直到隻剩一張照片。甚至,當我不看照片時,都憶不起她的樣子。

這個過程無法控製。

從實驗室出來,霍川正站在門口,手裏拿著紙巾。

我擦著眼淚,問:“怎麼會做的這麼快?”

“隻是先建了模,不過你肯定已經發現了,建模比較粗糙,智能程度也還很低,年後才是大工程,”霍川笑著說,“到時,這個項目就交由你跟進。”

我剛剛根本沒有跟這個幻影做任何交流,一直都在忍不住地流淚。

我說:“為什麼會想到做我媽媽呢?”

“因為我們在穆氏實驗室的數據裏,找到了你媽媽建好的模。”霍川說,“不過許多文件都被她加密了,破解起來不太容易。”

他說到這兒,又笑了起來,“繁先生說你很擅長解密資料,這部分,也要交由你了。”

這件事是不可能實現的。但不妨礙我笑一笑,說:“我也……”

正說著,一隻手突然攬住了我的腰,問:“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是繁華。

他臉上帶著笑,語氣溫柔,摟在我腰上的手卻委實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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