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繁華。

他臉上帶著笑,語氣溫柔,摟在我腰上的手卻委實很緊。

霍川神色平靜,笑著說:“我見太太在電梯裏哭,覺得她可能遇到了煩心的事,想起您說過她喜歡實驗室,就請她進來轉轉,緩解一下情緒。”

繁華看向我。

我現在根本不想看到他,別過了臉。

但回避總不奏效,繁華抬起手捏住了我的臉,強行轉到了他的麵前,端詳著。

這下我沒辦法回避了,隻好直視他。

繁華盯著我看了半晌,莞爾一笑,鬆開了手。

隨後拍了拍霍川的肩膀,拽著我的手出了實驗室。

我保持著安靜,順從地跟他來到了電梯口。

電梯很快就到了,我由著他把我拽進去。

他想做什麼都隨便吧,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很快,電梯門合上。

電梯開始緩緩向上爬。

繁華鬆開了手,動了動步子,站在了我的麵前。

我別開臉,餘光卻仍能看到他。

良久,他忽然肩膀一動,我倒是想躲,但哪有那麼快的速度?

他的拇指已經擦上了我的臉頰。

“哭得真慘。”他眼裏浮上淡淡的笑意,“小臉兒都花了。”

我看向他。

他垂眸瞧著我。

神色輕鬆。

對啊,他總是這麼輕鬆,傷害我的時候,他就感到很高興。

我嫁給他,我是他的妻子。這個身份讓我失去了一切,最終我隻剩下它。

是,我不想要了,可是……

現在這樣算什麼呢?

想到這兒,我說:“我不會原諒你。”

繁華沒說話。

仍舊垂眸看著我,不笑也不怒。

他很輕鬆,他和蘇憐茵一樣,對我的威脅不屑一顧。

我抬起手,捏住無名指上剛剛套上去三天的婚戒,手指細了很多,一下子就摘下來了。

與此同時,電梯到了。

電梯門轟然大開,我徑直走出去,正要丟進垃圾桶,手腕就被捏住了。

是繁華。

顯然他此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皺眉問:“你幹什麼?”

我說:“情婦不需要這種東西。”

說完這句話,我又意識到說得不對。

他連情婦的身份都沒給我一個。

繁華微微一怔,意外地問:“你聽得懂?”

我說:“我也希望我聽不懂。”

他沒說話,隻是看著我。

我說:“你放手吧,如果你舍不得丟了,那就送你,你留著送別人。”

繁華這才開了口,他總算嚴肅起來了,陰沉地看著我:“戴回去。”

我沒說話。

“穆、容、菲。”他捏住我的臉,微微低頭,臉幾乎貼著我的,聲音恐怖地壓低,“別逼我打你。”

疼痛傳來,我跟他對峙許久,終於還是將戒指戴了回去。

這完全是因為我想到了我爸爸。

如果是平時,我會堅持到底,但現在有孩子,如果他把我打流產了,那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出路就徹底沒了。

我這樣一妥協,繁華當即神色減緩,伸手整了整領帶結,說:“去吃點東西。”

言畢,靠過來,在我嘴上吻了吻,勾出了一抹笑:“你就鬧吧,檸檬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