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私底下是不舍得罵我的,今天完全是因為犯的錯誤太嚴重,加之要給範伯伯一個麵子。

我自然是明白的,看向範伯伯,喏喏地說:“我真的知道錯了嘛,對不起範伯伯,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犯了。”

“沒事,沒事,別聽你爸爸的,他太緊張了。”範伯伯笑著按了按我的頭,招呼道,“來,範伯伯給你帶了個小玩意兒。”

說著,從身邊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木盒子,一邊說:“你伯母從拍賣會上收的,我二女兒要了幾次都沒舍得給她。”

盒子上雕著精致的花紋,一望便知不是凡物。

打開盒子,裏麵躺著一對脆生生的玉鐲子。

我從小就愛玩鬧,所以沒法子戴這樣易碎的飾品。這幾年整天在電腦前寫程序,就更不適合了。

因此我對玉石的成色毫無研究,隻知道很好看,猜想必然也很貴。

我下意識地看向我爸爸,但還沒等他做什麼表示,範伯伯就說:“別看你爸爸,這是我太太送你的。你要是不收,我這把老骨頭可是要難受的。”

我爸爸便笑起來,說:“收下吧,菲菲,好好謝謝伯母。”

我便道了謝,範伯伯興致勃勃地拿起鐲子幫我戴上,大小正合適。

他顯得十分滿意,笑得兩隻眼睛眯得就像一對鳳尾魚:“我就知道,你能戴上。”

“能戴上就是好呀。”出聲的是念姐,她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笑意,“我要是沒記錯,範老夫人可是親口說,這鐲子是要送兒媳婦的。”

我頓時感覺到權禦身上一僵,下意識地扭頭看他。

與此同時,聽到範伯伯不悅的聲音:“這是我們的家事,繁小姐就不必掛心了。今天多謝你,把那個司機給我留下……菲菲,把箱子給她送去。”

我應了聲,正要起身,權禦忽然按住我的手,說:“我去。”

我拉開他的手,朝他笑了笑,起身拿起了桌上的箱子。

那箱子很大,但拎著並不沉。

我將箱子交給念姐,她卻沒接,隻是傲慢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我放到地上。

我將箱子放到地上,正要轉身回去,念姐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我真的嚇了一大跳,幾乎尖叫起來,身後更是直接就傳來了我爸爸的聲音:“你幹什麼!”

念姐沒吭聲,拽著我的手腕端詳了一番,最後鬆開手,看向我說:“恭喜你呀,成了人家兒媳婦了,小男朋友還真尷尬啊。”

我也不知道念姐為什麼來,便沒反駁她,轉身回去坐下,並看了看權禦。

權禦麵無表情,明明可以看到我的目光,卻微微低頭,根本不與我對視。

唉。

我能理解他生氣,何況我倆才吵過架。

範伯伯仍舊樂嗬嗬的,不過他的語氣卻極為不客氣:“行啦,謝禮已經給你了,繁小姐這就走吧,我們自家人說話,也不好讓你聽著,代我問你爸爸好。”

念姐施施然站起身,笑著說:“知道了,我爸爸他老人家,好得很呢!”

說完,她帶著一幹隨扈,笑著走了。

待念姐一行人全部走後,我忙問範伯伯:“範伯伯,這是怎麼回事,念姐不是跟您不合嗎?”

範伯伯笑著看向我爸爸,我爸爸立刻說:“權禦先回去吧,菲菲去送送他。”

權禦站起身,但沒有走,而是說:“伯父,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我爸爸抿了抿嘴,目光不善地看了權禦一眼,對範伯伯說:“我先去送送這孩子。”

範伯伯笑著應了,我爸爸便又交代了我一聲,便跟權禦一起出去了。

現在屋裏也就剩下我跟範伯伯以及司機了。

經過這一打岔,我一時間也沒想起剛剛的話題,隻問範伯伯:“這個司機怎麼辦?他還活著嗎?”

他被綁著,這半天一直閉眼躺著,看不出是死是活。

“別怕,隻是弄暈了。”範伯伯說,“這小子去接我時,正好遇到繁小姐和我一起,繁小姐覺得他行蹤鬼祟,就把他抓了。雖然是誤會一場,但還不能放他回去,他呀,受了驚訝,今天晚上留他在這裏,先安撫安撫。”

我放了心,連忙又問:“那您所說的遇到點事,就是遇到念姐對嗎?她有沒有傷害您啊?”

“沒有。”範伯伯笑道,“隻是一點小糾紛,不礙事的。”

“真的隻是小糾紛嗎?”我說,“上次您來我家住時,她還氣勢洶洶地找來,一看就是找麻煩來的。剛剛也是,說話夾槍帶棒的。”

“沒事,做我們這行的,起衝突和好都是正常的,”範伯伯笑著按了按我的頭,說,“你這小妞妞兒,就不要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