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家庭又不是他能選的!”
我爸爸眼也不抬,說:“但要不要他是你能選的。”
“我選擇要他。”我說,“權禦的性格的確不完美,但誰又是完美的呢?難道繁華就是完美的嗎?”
當年我爸爸把姐姐嫁給繁華,總不是為了害她吧!
我爸爸立刻瞪向我,說:“繁華的教養確實比他好太多了!”
“那當然了,他更有錢呀。”我說,“而且女人緣也更好!”
我就是在嘲諷他。
就這,我還沒提他反對我老公,結果我老公才是好人這件事呢!
我一直知道,我爸爸和我一起生活很不容易,可他這樣過渡幹涉我的生活,今天甚至這樣對待權禦,真是讓我不能忍了!
我這句說完,我爸爸無疑更生氣了,瞪著我,臉色發紅。
我心裏其實是擔心的,但還是盡量忍住了,難道我要為了不讓他生氣而妥協一輩子嗎?
對峙間,忽然,靜謐的空氣中傳來一聲笑。
是範伯伯。
他先是拍了拍我爸爸的肩膀,又對我說:“繁華那小子哪有什麼女人緣?女人都不看他的。權禦就不一樣了,女人都愛這樣的,可靠穩重又癡情……穆老弟你也別氣了,這當爹的,哪有看女婿順眼的?那是要來搶你女兒的呀,哈哈……”
他這一說話,我才想起屋裏還有範伯伯在,頓覺尷尬,我爸爸也訕訕地看了範伯伯一眼,神色緩和了下來。
這件事不歡而散。
離開書房後,我回到房間,給權禦打了個電話,發現是關機,便給他發了個條信息道歉。
沒有回音。
我感覺心煩意亂,便起身到花園裏去走走,走了約莫一個多小時,煩躁的心情才逐漸平複。
這期間始終沒看到三隻,問孫姨才知道是又去看繁華了。
真是……
雖然我爸爸不承認,但我就是覺得,繁華轉錢的舉動多少打動了我爸爸,他就是偏心繁華。
三隻也是,權禦每次跟他們見麵,或者去各地出差都會送禮物給他們,他們收著禮物,一邊卻嫌棄他,也偏心繁華。
這個家,現在不偏心他的,也隻有範伯伯了……
正聊著,身後傳來馬蹄聲。
我扭頭一看,說曹操曹操就到,是範伯伯。
他騎在一匹高頭駿馬上,這馬還是繁華留下的,我還記得他教三隻時,說這家夥性子特別烈,不過在範伯伯手裏它顯得很溫順,就跟他的老朋友似的。
範伯伯穿著騎馬裝,他真的是個衣品很好的人,雖然上了年紀,卻很會裝扮自己,論起英俊瀟灑,我爸爸雖然年輕他十多歲,卻已經是十足的老人了。
“要不要來試試呀。”範伯伯笑著說,“我看你們的馬廄裏還有一匹小母馬,瞧著很溫順的。”
我還沒說話,孫姨就說:“小姐身子很弱,膽子也小,所以……”
我截住她的話,說:“我要試試。”
馬牽來了,果然很溫順,白白的,馬臀上還有個心形。
範伯伯特地上來,扶著我上馬,牽著我溜了幾圈,說:“學得很快嘛,以前騎過麼?”
“以前在學校也上過騎馬課。”我說,“我可不是天生膽子小。”
“看出來了,”範伯伯上了馬,笑眯眯地說,“有了孩子顧及就多了,何況他們還沒有其他人可以托付,做什麼都要小心加小心。”
“是啊。”我拽著韁繩跟上他,一邊說,“真羨慕那些沒有孩子的人。”
“不必羨慕,”範伯伯說,“小心是一個寶貴的特質,當你學會了小心,你就多了一張活得好的王牌。一個馬虎的人,是注定要被淘汰的。”
我看向他,說:“我是因為小心才選擇權禦的。”
“我知道。”範伯伯說,“但你承認嗎?你爸爸比你更小心。”
我說:“我覺得他對權禦的看法太偏見了,我不可能找到完美的伴侶,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
“是啊,”範伯伯說,“任何人在一起,都需要磨合。”
“是吧。”我就說嘛,範伯伯是向著我的,“我和權禦雖然也有爭執,但他的確是不錯的人。”
範伯伯點了點頭:“說得沒錯。不過磨合是有損傷的,而和不同的人在一起,損傷的程度是不同的,你爸爸認為,和權禦磨合,有讓你損傷過重的風險。”
我說:“權禦父母關係不好,於是今天……”
我將權禦和我爸爸爭執的內容學了一遍,說:“權禦表達他對我很癡心,我爸爸就找茬,說不喜歡我成為他的‘唯一’。難道他不愛我就可以嗎?”
我絮叨了老半天,範伯伯一直安靜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