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氣中頗有扼腕之意:“我真的隻是哄哄他們,誰知孩子們一聽我熱,立刻就給我擦起來,我拒絕,他們說我害羞……我其實冷得要命……”

這我相信。

因為小孩子新陳代謝快,我和三隻一起洗澡,他們適宜的水溫也會讓我感到很冷。而繁華這樣失血過多的重病號理論上是比我怕冷的。

想到這兒,我便說:“那也幫你擦擦吧,畢竟都臭了。”

“哪有。”繁華蹙起眉,滿臉嗔怪,“護士每天都幫我擦的。”

我好喜歡看他這窘迫的表情,打趣道:“腳也要人家護士擦嗎?”

陪同來的小護士可是又年輕又漂亮,每一個都特別迷人。

繁華剛剛緩下來的臉果然更紅了,說:“我是個病人呀……”

“病人就是要人家全方位伺候了。”我揶揄道,“比如腳呀,還有其他地方呀……”

繁華立刻咬住了嘴唇。

這表情真是太可憐、太好玩了,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繁華見狀,先是一愣,隨即放鬆了神情,歪了歪頭道:“你要是不嫌棄,腳和其他地方都可以歸你……”他說著,握住了我的手,語氣含糊起來,“尤其是其他地方。”

“……”

我抽出手,把手巾丟回水盆裏,說:“我走了,你休息吧。”

繁華立刻道:“好歹把人家衣服拉好嘛,免得醫生護士以為你對我做了什麼。”

也是。

我伸手正要拉,卻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你給我看看紋身,我就拉。”

繁華蹙起眉:“我為什麼要給你看?”

我站直身子,說:“不然你就自己拉。”

繁華無奈地閉了閉眼,說:“你又不是沒見過。”

我說:“我當然沒見過,我什麼時候……”

我在他揶揄的小臉中住了口,不由得話鋒一轉,說:“我那天一點印象也沒有,你別再提了。”

“是啊。”繁華占了上風,勾出一抹壞笑,“沒有印象,所以不記得,自己還親過它來著。”

越說越離譜,我忍不住瞪起眼:“我哪有!”

“有沒有,你我心知肚明,”繁華眯起了眼睛,“想看就看吧,在你麵前我也沒什麼好遮掩的,正好想給你講講那天的細節,隻有我一個記得多寂寞……”

後麵的話我沒聽到,因為我已經開門走了。

隻聽到他中氣十足的笑聲。

傍晚,三隻又餓又累,於是我早早帶他們吃飯睡覺,自己也在兒童房裏睡著了。

聽到手機震動時,我仍然是迷糊地,接起來,將手機放到耳邊,說:“阿禦……”

“是我。”權禦說,“我在你家門口。”

我定頓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床頭櫃的表,原來才八點半。

我穿好衣服下了樓,往後門走時,忽然看到了一個人影。

跟上去一看,原來是阿美。

我同她打了招呼,問:“你怎麼還沒睡?”

“範老先剛剛跟我聊了一下,”阿美說,“是關於繁先生,他一直要我監控著繁先生帶來的人。”

我也沒多想,便點點頭,說:“原來如此,那你現在要去睡了?”

“如果沒事的話。”阿美問,“小姐這是要出門嗎?這麼晚了,外麵不安全,要不要我陪你?”

見權禦應該不需要人陪。

不過莫名的,我忽然想起範伯伯提醒我的“小心”,便說:“我是要去見我未婚夫,你可以一起來,不過,別讓他注意到。”

阿美點了點頭。

安排好了阿美,我繼續往後門走,一邊在心裏嘲諷自己。我可真是一個謹慎又自私的人,權禦如此待我,還在我們家丟盡了尊嚴,我卻如此不信任他。

權禦今天開得不是他的邁巴赫,而是另一輛比較低調的轎車。

我出來時,他已經下了車,站在門口望著我。

他看上去比前些天麵色紅潤了不少,也稍稍長胖了些,看來,心情已經調整過來了。

見到他這樣,我還是很高興的,走過去抱住他的腰,說:“好久不見了,阿禦。”

起初,權禦沒有動,半晌,他才抬了抬手臂,扶住了我的雙手手肘。

我感覺到這其中的距離感,明白他多半是還沒有消氣,便鬆了手,問:“你還在我的氣麼?”

權禦望著我,神色又恢複成了那萬年不變的平靜:“最近為什麼不聯絡我?”

我問:“你是在等我聯絡你麼?”

權禦微微頷首:“我以為你會先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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