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上次是我爸爸過分,我要是明事理就應該先低頭。

所以我禁不住有些慚愧,說:“抱歉……”

權禦問:“抱歉什麼?”

“抱歉我沒有先低頭,”我幹巴巴地解釋,“我以為你想靜一靜。”

權禦又沒說話。

我也說不出什麼,但這樣的沉默畢竟難受,於是我說:“你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來一起吃?”

“不必。”權禦說,“我不會再進你的家門了。”

我不禁愣了一下,心裏開始有點不安:“你……這是什麼話?”

“雖然很愛你,但不得不承認,我不是一個有勇氣的人,無法解決這樣的困境,也無法承擔這樣的羞辱,”權禦說,“很抱歉。”

我不是不敢相信,隻是心裏極度不是滋味兒:“你想跟我分手?”

“是的。”顯然權禦已經考慮好了,神色極為平靜,“真的很抱歉。”

直到回到花園裏時,我仍舊覺得恍惚。

以至於阿美在我身邊叨咕了半天,我才反應過來,問:“你在跟我說什麼?”

阿美說:“權先生今天看上去不太對勁。”

肯定啊,他又恢複成了最初那副冷淡得像機器人一樣的態度。

那個前些天還在跟我耳鬢廝磨,大膽告白,甚至有點占有欲過重的他,就像已經被換掉了似的。

我沒吭聲,阿美繼續說:“這種情況以前發生過嗎?”

我問:“什麼情況?”

“他的異常,”阿美說,“他的精神狀態、神情以及動作細節都與上幾次見麵不同。”

我搖了搖頭,說:“他以前就是這樣的,不同的是前些日子。”

阿美說:“原來如此,那你有照片或者視頻嗎?我覺得這很不對勁,很值得關注。”

“沒有,”我沒心情跟她聊這個,說,“抱歉,我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

阿美識趣地離開了,而我沒有回房間,而是坐在花園裏。

這幾天雖然暖了,但晚上仍舊清冷,而且風大。

我吹了一會兒晚風,感覺有點頭痛,便起身回了屋。

但剛一回去,孫姨就跟上來,說:“小姐,你去看看繁先生吧。”

我問:“他怎麼了?”

“他有點感冒了,還發了燒。”孫姨說,“一直很可憐呢。”

我說:“那我也不懂醫學,去了也不能幫他退燒呀。”

“呃……”孫姨語結半晌,說:“至少可以鼓勵鼓勵他,他在咱們這兒也怪寂寞的。”

我搖了搖頭。

他才不寂寞,三隻從早到晚地陪著他,我爸爸和範伯伯偶爾也去看他。

孫姨歎了一口氣,這時,她的對話器響了,她接起來說了幾句,問我:“是蘇憐茵蘇小姐,她打電話來,說半小時後要來看繁先生。”

蘇憐茵?

我問:“就是繁華的姐姐嗎?”

“是,”孫姨說,“多半是因為聽說他發燒了,他現在的情況發燒是很危急的。”

我說:“讓她來吧,也勸勸她,讓她把繁華帶走,我家終究比不上醫院,不安全。”

“好,”孫姨說,“但是她都來了,您……是不是應該到繁先生的病房裏?免得蘇小姐不高興。”

我問:“她不高興會怎樣?”

“這……”孫姨說,“蘇小姐是S集團的總裁,也是唯一的繼承人,與這樣的人樹敵終究不是好的,就算您不在乎,萬一權先生受到影響……”

S集團無人不知,那是世界級的大企業,F.H雖然也是行業頂尖,但比起那種百年豪門,還是差了很多。

這樣的集團,要想捏死權利集團,就像人類捏死螞蟻那麼簡單。

所以孫姨的話也不無道理,但我實在是沒心情去看繁華,便說:“那我先出去避一避,等她來了,你就說我哭著走了,問原因,就說是我跟權禦分手了。”

孫姨點點頭,又愕然問:“您跟權先生……”

“是真的分手了,”我說,“他剛剛來跟我說的。”

“難怪,”孫姨歎了一口氣,說,“那你路上小心,早些回來。”

我爸爸晚飯時出去了,因為有個之前的華人朋友請我爸爸吃飯。

那人和我爸爸偶有聯係,我們剛來時也幫助頗多,算是我爸爸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不過我爸爸對他沒有像範伯伯這麼投脾氣。

這會兒他還沒回來,於是我隻跟範伯伯說了一聲,他很是不解:“這麼晚了,天氣預報說一會兒還要下雨,你要去哪兒啊?”

我說:“就出去轉轉,很快就回來了。”

“別亂跑,”範伯伯說,“十點鍾之前一定要回來,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