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把手抽了出來。
權禦一愣,頗為意外地望著我。
“謝謝你今天過來,”我說,“但對不起,權禦,我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
權禦沒說話。
“我爸爸對你有偏見,我也認為那是偏見,”我說,“所以那天你走後,我跟他吵了架……那之後我還跟他冷戰。我們最後一次進行有內容的對話,就是那一次。”
權禦仍然沉默。
“那天你來跟我說了分手,我心情不好,就去了其他地方,”我說,“這幾天我常常想,如果那天我在家,情況會不會不一樣?如果我心情很平靜地呆在家,覺得有點晚了給我爸爸打一個電話,那個人會不會就不敢動手了?”
我越說越難過,這些話我沒有對範伯伯和繁華他們講過,但它一直壓在我心裏:“我知道這一切與你無關,你是無辜的。可是當我看到你,跟你在一起,就難免會想到這件事……對不起。”
我一口氣說到了這裏,卻並沒有流淚。
不是我不難過,相反,我覺得太難過了,整顆心都仿佛被大石頭壓抑住了,哭都哭不出。
沉默間,權禦再度擁住了我的身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低聲說,“但請讓我留在你身邊,就算是以朋友的名義,讓我陪伴著你。”
我最終也沒有留權禦吃飯,因為他就來呆了這麼一會兒,我就覺得很煎熬。
我爸爸的事好像在我和他之間劃下了一道巨大的鴻溝,我再也無法跟他在一起了。
午餐時,我本不想吃飯,但孫姨告訴我繁華已經等在了餐桌邊,我隻好下午吃了。
一頓飯吃得很無言,繁華什麼都沒問我,我也什麼都沒說。
我也不知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仿佛每一天都是渾渾噩噩的。
案子沒有進展,調查也是。
範伯伯不讓我去見仇仁,而因為他還有用,所以還不能死。
其實我很希望他立刻死掉,真的……我從沒如此期待過一個人快點死去。
隨著天氣逐漸轉熱,繁華的身體也好了不少,從一開始坐著輪椅出來,到慢慢可以自己走。
三隻便由他照料,蘇憐茵也因此而離開了。
她走這天,我們所有人一起去送她,她仍然跟平時一樣,不跟我做必要之外的對話。
但對三隻明顯戀戀不舍,抱著他們時,眼眶都紅了。
不得不說,三隻是很幸運的孩子。
他們總是被人喜歡,而且除了權禦之外,其他人對他們的喜歡好像總是與我無關,蘇憐茵就是個例子,她對我的討厭已經不是“比較”而是“非常”了。
蘇憐茵走後,三隻就交給了繁華。
因為我一直在斷斷續續地發燒,住了一陣子院後,醫生說我必須得在家休息,避免憂慮。
於是我被要求不準做任何事,隻負責在家休養。出院後,繁華又給我們換了一棟別墅,說是怕我睹物思人。
新別墅不是我爸爸喜歡的那種風格,而是科技感十足的現代風格,位置在山裏,房子後麵就是瀑布,還養了不少動物。
整間房子都用了最新的技術,一切都可以根據主人的意願變化,和我小時候幻想的未來居所幾乎一模一樣。三隻自然也是喜歡的,整日玩得不亦樂乎。
小孩子就是這點好,雖然也想外公,但終究還是會被新鮮事物吸引。
我就沒辦法如此,盡管我告訴自己,我應該振作,可行動上就是難以做到,尤其是真凶還未被找到,想到不憂慮,似乎都沒有辦法。
之前,權禦是每天都過來的,範伯伯也不反對,甚至對我說:“你爸爸不喜歡他,主要是為了你的幸福,而不是對他這個人蓋棺定論。你也不必就此不給他機會。”
我問:“那您希望他像繁華這樣住進來嗎?”
“呃……”範伯伯笑了,“繁華之所以能留在這兒,是因為他早就住進來了,是你爸爸信任他,而且他一直受監控,知道他肯定沒參與這事。伯伯是希望你不要這麼自責,自責不是你爸爸希望看到的。”
雖然他這麼說,我還是沒有把新地址告訴權禦。
在見過幾次心理醫生後,我的確感覺自己的狀態稍微好了一些,對於我爸爸的事,也稍微有些釋懷。
我開始能認真地陪在孩子們的身邊,而不是動輒就想痛哭,也可以看看電視,不會感到莫名的焦躁。
這天,我打開手機看新聞,最上麵的頭條是:F.H技術團隊出走,F.H帝國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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