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回座位上,徐禾把尺子放桌上,問道:“有事嗎?”
薛成鈺看他一眼,很直接道:“你再躲我?”
???
徐禾矢口否認:“沒有。”
薛成鈺往前走了一步:“京城耽誤了你的才華?”
徐禾:“……”臥槽!娘你怎麼什麼都跟他說了啊!給你兒子一點隱私好不好!
但這個逼裝了還是要繼續裝下去的,徐禾咽下口水,硬著頭皮點頭:“嗯。”
薛成鈺笑了一下。
徐禾往後靠了靠,現在特別怕他笑,以前不覺得,現在薛成鈺的氣場,壓迫得他整個人都不自在,尤其笑的時候。
薛成鈺好整以暇地坐到了他旁邊,道:“那你要去哪裏施展你的才華?”
“……”
徐禾:“總有地方的。”
天青色的衣袖扶開桌上的木屑,薛成鈺側過頭來凝視他,一下子仿佛奪了四方光影,問:“我對你不好嗎?”
徐禾被這問題問得頭懵:“啊?”
薛成鈺移開視線,看著徐禾桌上的圖紙,又說:“留在京城,你想做什麼我都幫你。”
徐禾:“……”
薛成鈺道:“你不必躲我,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麼的。”
徐禾頭疼:“這個我知道,我是真的想去遊覽一番京城外。”
薛成鈺挑了下眉:“去多久?”
徐禾頓了頓,說:“一年。”他總覺得他若是說服了薛成鈺,那麼說服他娘也就不是問題了。
薛成鈺斂眸,又是一年。
徐禾幹脆繼續硬著頭皮瞎說:“隻是一年,我冷靜一下,額,你也冷靜一下。”
薛成鈺漠然道:“我冷靜什麼?”
徐禾忙改口:“我冷靜,我冷靜。”
他這樣慌亂裝作乖巧的樣子,看得薛成鈺不由自主笑起來。清冷的氣質因為這份笑淡了下去,仿佛咄咄逼人裏也摻了分溫柔。
徐禾抓緊時機,道:“一年後我會回來的。然後,薛哥,你真的不考慮收回那天說的話嗎,你確定那天不是被鬼上身了,那是座荒山,可能有些邪門的東西?”他心裏苦求,兄弟,順著這個台階下了吧,求你了,我這兩天血難受。
而他的兄弟不領情。
薛成鈺麵無表情,把手裏把玩的木塊一放,說:“你該慶幸我還沒被鬼附身。”
徐禾:“啥?”
薛成鈺突然一笑,天青色的衣袖款款扶冷香:“畢竟色迷心竅,我不確定會不會做什麼。”
徐禾:“……”打擾了。
他在腦海裏跟係統崩潰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的這一麵!”
係統還是隻能機械重複:“宿主,淡定,淡定。”
徐禾還是淡定了下來,任務要緊。徐禾費盡口舌,說了很多,什麼稀奇古怪的理由,都拿來湊數了。難得的,薛成鈺最後居然被說服了,沒有拒絕。
端坐光影裏,薛成鈺的眼眸沉如夜:“一年之後,你回來,就別想再離開了。”
徐禾被他看得心裏發寒,點了點頭。
薛成鈺走後。
他有些慶幸跟係統說:“我還以為要跟他說很久呢。”
係統道:“宿主……我覺得你高興得太早。”
在離京之日,徐禾本來想和顧惜歡見一麵的,但是他不知被顧侯爺帶去了哪裏。送別時,徐禾還見著了柳如意,他站在不遠處,和煦微笑,一身書生氣。徐禾總覺得他和昭敏之間氣氛不對,不過沒細究,要是柳如意能把她姐娶回去,他簡直要燒香拜佛。
出京城幾裏,徐禾就知道了,係統說的高興太早是什麼意思。
“宿主,你身後跟著人。”
徐禾扯了扯唇角,捏著馬鞭:“幫我想個辦法,我得甩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