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道:“這應該是薛成鈺派來的暗中保護你的人,怕是有點難爭奪。”
“不甩開難道讓他們跟我到燕北?”
係統說:“這樣也不好。”
徐禾道:“這樣當然不好,薛成鈺要是知道我是去燕地,絕對會親自過來把我給揪回去的。”
係統疑惑:“為什麼?”
徐禾目視前方,道:“不為什麼,反正你信我就是了。”
係統也有點懵:“那我們怎麼辦。”
徐禾扯出一抹冷笑:“看著辦吧。”
他出京畿,風餐露宿幾日,進了北邊的一座城池內,街道上人來人往。混入人群裏,徐禾買了個黑色的鬥笠遮住臉,這裏來往商旅遊客,多是奇裝異服,他遮住臉,反而不怎麼顯目。
徐禾穿梭在人群裏,扯著黑色的紗,低聲問係統,“他們還在麼?”
係統慢吞吞回複:“還在。”
“嘖,真麻煩。”徐禾幹脆站在街角,靠著牆壁不動了,眼睛透過黑紗看著街上的人,問係統:“你能看出哪些人是要去燕地的嗎?”
一問三不能的係統,終於在這個時候彰顯了點價值,說:“……能。”
徐禾:“那快點給我找人。”
係統被嫌棄了一路,說話也沒底氣,弱弱地閃光,“宿主你等等啊。”
徐禾沒什麼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後,係統綠瑩瑩的光忽然大亮,朝著街對麵的一家成衣鋪報告聲音說:“宿主,那對姐弟,進屋子的那對姐弟,就是燕地的人!”
成衣鋪前,從馬車上走下一對姐弟,女子著簡單的灰色衣袍、素麵朝天,頭發也用黑色發帶高高綰起,若不是係統說姐弟,徐禾還看不出這是名女子。
灰衣女子的弟弟,也就是她旁邊的男子,扮相則全不似她這般樸素簡單,深紫長袍紫玉高冠,華貴非凡。
紫衣男子正皺眉,神色不滿絮絮叨叨說著什麼。灰衣女子卻溫婉地笑笑,細聲應著,走進成衣鋪內。
徐禾立起身子來,拉低了點帽簷,笑道:“那就他們了。”
係統警惕地:“宿主你要幹什麼?”
徐禾說:“瞞天過海混出去唄。”
係統:“……”
徐禾說:“雖然這方法很操蛋,但是好像也別無辦法。他們總不能偷窺去看女子換衣服吧。反正都穿了一年了,再多穿一會兒也沒事。”
係統:“……”
它知道徐禾要幹什麼了。
徐禾穿著一襲黑衣,帶著黑色鬥笠,隔著麵紗,店鋪的老板娘看不出是男是女。在徐禾一指一件樣式簡單的淺綠色衣裙時,老板娘笑吟吟遞給他,讓他入內試穿。
店鋪的後麵是一列廂房,一間房前有兩名侍女守門,裏麵就是先他一步進來的灰衣女子。
徐禾進了隔壁房間後,飛快地換好了衣服,將束發的冠摘下,披頭散發從後窗跳下去,叩響了那灰衣女子的窗。
叩得很急。
“誰?”
屋裏麵的女子嚇了一跳,好在已經換好衣服,皺了皺眉,還是走到窗前把窗打開:“你……”
她的話卻止住。
在少女抬頭的一霎那。
為這人間難得一見的姝色。
淺綠長裙聚彙曼曼霞光,眉眼如詩如畫,少女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絕望,修長白皙的手在第一刻就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肩膀,無聲用口型說:“救我。”
好看像琉璃珠子的眼裏有淚將滴欲滴,這樣的神情,看得身為女子的她都為之一愣,猶豫片刻,四顧看沒人,搬了個小凳子來,又把窗戶大開,讓徐禾提裙跳了進來。
徐禾跳的幹脆灑脫,落地的一刻常常地舒了口氣。
把窗戶關上,已經換上淺藍長裙的女子轉過頭來,問道:“姑娘你還好嗎?”
徐禾還得繼續演,便秘一樣憋出點眼淚來,搖搖頭。
女子擔憂地皺眉,扶著徐禾坐下,問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徐禾含淚點頭,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女子一愣,明白她不能說話後,眉頭皺得更深了。
挽起袖子攤開手掌,輕聲說:“你若是不能言,就寫在我手上吧。”
徐禾就等她這句話,馬上把編好的經曆,一五一十寫給了女子聽。
說她是個富貴人家的庶女,他爹要把她嫁給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她不甘心就跑了出來,現在正在被老頭家的人追捕。他們守在門外,她一出去就要被抓。
簡單狗血,被無數人用過但真的很好用的故事。
女子微微一怔,眉宇間有苦澀之意,歎息一聲,輕輕握住她的手:“你別哭了,我會幫你的。”
徐禾心裏樂開花,表情還是苦大仇深地扯出一抹笑意。
藍衣女子把她帶到妝鏡前,用花汁胭脂給她添上了一塊覆蓋近半張臉的胎記,垂眸,若有所思道:“天底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十件有幾件是良緣呢?”
徐禾根本就沒留心她在說什麼,隻在腦海裏跟係統對話。
他得了便宜還賣乖:“誒,我還以為要費很多口舌呢,沒想到這姑娘那麼容易輕信人,是個好人。不過她就不懷疑一下嗎?”
係統想了很久,說:“可能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吧。”
徐禾:“???”
係統無力:“就字麵上的意思。”
徐禾笑:“我就當你這是在誇我了。”
她身上的綠色衣裙本就簡單,扮成了藍衣女子的侍女毫無違和感。臉上的胎記遮住了大半容顏,出門的時候坦然大方,外人看不出,絲毫不對勁。候在車前的紫衣男子見她一愣,想開口,卻被藍裙女子用眼神示意閉嘴。
等上了車,馬車轆轆離開街市,徐禾確定那群人沒跟上後,提起來的心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