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昊豁然睜大了眼,臉上全是震驚:“你……你能說話?”
“……”
表情逐漸僵硬。
臥槽!
徐禾悔得腸子都青了。
係統對他已經不報什麼期望了,無可奈何地歎氣:“宿主,你能不能靠譜一點,多堅持一天都行啊。”
徐禾道:“沒事,我有辦法對付他。”
他反應得非常快,把瓶子收好,再低頭,眸子裏已經寫滿了猶豫和哀傷,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放在了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閉著眼搖了搖頭。
舒昊人還泡在池子裏,瞬間了悟。
被她這樣含蓄又悲傷的一眼看的整個人失神。
冰冷都感覺不到了,心裏還生出一分愧疚來。
果然,何絮是有苦衷的。
他的保護欲瞬間爆發,眼神堅定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阿姐我都不告訴。”
徐禾朝他感謝的一笑。
眼睛彎彎,色若春曉,叫人神魂顛倒。
舒昊又害羞地把頭低了下去。
係統:“我對這個看臉的朝代無語了。”
徐禾隻感歎:“這兄弟真是個實誠人。”
徐禾伸出手,把他拽出了池子,此時主院的人也陸陸續續趕到。人群中舒離向前走了過來,柳眉蹙起問:“怎麼回事。”
徐禾比了比手指,臉色驚惶。
而舒昊怎麼忍心看她認錯,忙解釋:“是我走路一時沒留意,掉進池子裏,還嚇到了何姑娘。”
舒離瞪了他一眼,叫丫鬟領他下去換衣裳,又偏頭對徐禾道:“你好了點麼?”
徐禾壓根就沒事,但還是得裝一副弱不禁風小白兔的樣子,牽強地笑,點點頭。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起身的時候,心裏問係統:“步驚鴻不會注意到我了吧。”
係統答:“他好像走了過來。”
徐禾:“臥槽!”
他的手被舒離握著,抬起頭,麵向舒離也麵向眾人,眉眼露出一絲焦躁和慌亂。
這份焦慮卻更給他添了一分楚楚之感。
一道又一道的目光炙熱地落在了他身上,男的女的都有,前者多是驚豔和興味,後者則多是打量和提防。
徐禾得趕緊走。他捂著肚子裝出不適的樣子,很可憐地看向舒離。
舒離微張嘴,覺得她大概是來了月事,那種痛苦身為女子身為醫者她都能明白,心疼道:“我扶你下去休息。”
徐禾暗舒口氣,餘光一掃,掃了一角玄黑衣袍正往這邊走來,扯了下嘴角,忙裝作虛弱靠著舒離的肩。
他比舒離高半個頭,這樣的姿勢很詭異。但他長得好,脖頸修長,鎖骨精致,蒼白的側容也叫人想入非非,這份詭異感便淡了。
淺綠衣裙臨水輕撫。
柳葉青青落在她發上。
楚楚動人如
人群默默為她們開一條道。
有人按捺不住,橫出一隻手,問道:“舒小姐,這位是?”
他的視線裏露骨的興味和好奇,打量著徐禾。
徐禾內心暴躁:“是你爸。”
舒離卻抬頭,握著徐禾的手,道:“何姑娘我在外認識的一個朋友。”
男子微微笑:“這樣啊,明日你可要好好介紹一下何姑娘給我們認識認識。”
舒離神色冷淡沒應話。
徐禾無語:“就怕你到時候後悔認識我。”
舒離帶她去休息的地方。
係統這時候有些疑惑道:“咦?宿主,步驚鴻沒有過來,他走到了院子口就停下了。呃,不過他在看你。”
徐禾說:“讓他看唄,反正認不出來。”
他換了女裝,又易了容,步驚鴻真有火眼金睛?
主院和偏院的牆門口,草木扶疏。
步驚鴻的眉眼鋒利冰冷,視線落在離去兩人交握的手上,長風卷動他的衣和發,眼眸深沉漆黑如撕不開的夜色。
入了房間,靠上軟榻,舒離想要為他把脈,徐禾拒絕了。要是一不小心被發現男孩子的身份,那他不就GG。
舒離看他精神很不好,也不逼迫他,拿紙筆寫了點藥材,吩咐丫鬟去熬藥。
等室內無人,徐禾用手指比劃了個謝謝。
舒離卻笑不出來,看著徐禾即便被她用草藥遮掩還是萬般明豔的容顏。沉默很久,歎了口氣:“你若是長得不是這般好,或許人生會快樂些。”
徐禾:“……”他感覺舒小姐已經腦補了一通他的童年有多悲慘。
舒離道:“擁有了傾倒眾生的容貌,卻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這樣真不知是福是禍。你若是出生富貴,讓人不敢指染也好,偏偏……唉。”
徐禾尷尬地笑了一下。
舒離麵有憂色:“我說你是我的朋友,但是紙包不了火,他們很快就會查明你的身份的。你孤立無援、無親無故,到時候,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保護你。”
徐禾安撫地寫道:不用擔心我。
他們能查得到他身份個鬼,就算查到了,怕也是要跪著叫爸爸。
舒離抿唇,她離燕都多年,但是對那群人有所了解。
白日裏攔下她們的是錢家幼子,燕都出了名的紈絝子弟,背後還有一群酒肉朋友。
平日裏就是吃喝玩樂、流連花巷。
聽說曾經一群人玩死過一個青樓的歌伶。
這等醃臢事她聽著都心寒,再想著白日裏錢家幼子看何絮的視線,舒離更加堅定決心,不能讓何絮落到他們手裏,不能讓這個溫順乖巧的女孩子成為那群紈絝的玩物。
舒離也知道自家弟弟對何絮的情感,便有意撮合,問道:“何絮,你覺得昊兒怎麼樣?”
她跳話題跳得太快,徐禾一時沒反應過來,懵。
舒離重複一遍:“就是我弟弟,舒昊,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徐禾明白了。舒離想當紅娘。
他很不是滋味地對係統說:“這我要怎麼回答。”
係統:“說點好的,婉拒吧。”
於是徐禾寫:昊哥哥挺好的。
舒離問:“那你中意他嗎?”
徐禾裝做很震驚,苦惱很久,寫:我把他當哥哥。
舒離麵露失望,搖搖頭。
想著這回從雅苑回去後,再也不能帶她出來了,她把她帶到燕地來,就有責任要好好保護她。
等舒離走後,徐禾收回視線,往後靠,沉默很久開口:“她很善良。”
係統道:“是啊。”
徐禾有些失神地望著屋頂:“一個長得好看又善良,還對我很溫柔的女人,係統,我覺得我再呆下去會喜歡上她。”
係統吃了屎一樣:“人家有未婚夫!你矜持點!”
徐禾笑嘻嘻道:“開玩笑的。”
其實他就隻是很納悶而已。
今天白天,握住舒離的手時,徐禾身一僵,女子的肌理細膩溫涼,俯身還能聞到她身上的草藥香,但他就是生不出除感激外的任何情緒。
以前能安慰自己,是接觸的女生不多,所以沒什麼暗戀的人。
那現在呢?
難不成他天生性冷淡?
徐禾翻個身,嘀咕一聲:“可別啊。”
從雅院回去後,徐禾想著自己不能再這麼拖了,他得想方法進宮。
而自從知道他不是啞巴後,舒昊有空、沒空就會到這邊來,在他旁邊說著各種好玩的事,就為讓他說一句話。
徐禾要給這兄弟跪了,恨不得拿碗裏的藥堵住他的嘴。
這一日也是這樣,他心裏惦記著事,所以覺得後麵的哥們吵得要死。他和舒昊差不多高,走在前麵一臉不耐。
而舒昊卻隻是越來越癡迷,說的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