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離正在記錄藥材,被徐禾這麼一打岔,筆也停了,詫異地道:“你怎麼問起了燕側妃。”

徐禾沒說話,眼珠子就這麼盯著她。

舒離表情有些複雜,歎了口氣,說道:“我沒見過,但王宮裏的很多老人都說側妃娘娘是個善良溫柔的好人。”她又說:“你是不是聽到了傳言,說是燕王妃害死的燕側妃?”

徐禾寫:那這是真的嗎?

舒離搖頭:“我不知道。但她是我舒家的人,榮辱與共,即便是真的,身為舒家的嫡女,我也不會去反對她,你明白嗎。”

徐禾寫:我明白的。

舒離說:“隻是,我也並不希望是她。我一直有個很可笑的想法……我覺得,殺人是種罪,到頭來因果報應,終是會償還的。”

徐禾:這並不可笑。

“是嗎?”舒離笑起來,眉眼彎彎,笑渦紅透。

入住燕王宮的第一晚,徐禾睡不著。翻來覆去,坐起來,跟係統說:“我懷疑燕王的病是燕王妃弄出來的。”

係統不理解這些:“古代不是有句話,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嗎?”

徐禾翻白眼:“古代還有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呢。“

係統語噎:“不是很理解你們人類。”

徐禾掰手指:“燕王妃想殺燕王?為什麼,因為步驚鴻嗎?怕他威脅到步驚瀾的爵位,難道說,燕王有意傳為給步驚鴻?”

這隻是一個假設,但是背後的內容也叫徐禾心驚。若真是如此,步驚鴻的處境怕也是艱難。沒了燕王保護,在燕地也是凶多吉少。

但是他的任務是要殺燕王啊。

頭疼。

第二日,徐禾終於如願見了燕王,他扮演一個為舒離打雜的啞女,跟在燕王妃身後。燕王妃換了身衣裳,略施粉黛,氣色也好了很多。

徐禾心情很複雜,他並不知道,燕王妃對燕王到底是什麼心思。

舒離說,姑姑在嫁給燕王的前一個月都沒睡好覺。

那應該曾經也深愛過,真的會最後下殺手嗎?

燕王的寢宮外守著一群侍衛。

入寢宮,簾幕重重,宮燈微微。時令漸入秋,七月流火,風殺人。整個宮殿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沉沉壓抑,而在宮殿中央,那人一襲玉色衣袍,麵帶款款笑意,有端麗風流之惑。似乎在認真聽著什麼。隻是隔太遠,燕王的話他們聽不到。

臥槽。

徐禾一看到步驚瀾,整個人都肅立起來,更加乖巧默不作聲,在舒離身後。他悄悄盯著舒離的脖子,看得出她有些緊張。

步驚瀾眼眸一抬,見了燕王妃,先笑道一句:“母妃。”

燕王妃頷首:“驚瀾你在這也守了很久了,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步驚瀾微微一笑道:“孩兒遵命。”

又朝床榻上的燕王道:“父王,兒臣先行告退。”

燕王沒有說話。

等步驚瀾走後,徐禾才暗暗舒了口氣。

燕王妃引著他們靠近,燕王靠在床頭,即便病著,有些蒼白,五官依舊英俊。他目光隻看著燕王妃,不說話。

燕王妃不去管那道視線,跟舒離說:“你先給王爺把把脈。”

舒離垂眸:“是。”

燕王沒有拒絕。

徐禾立在舒離身邊,有些好奇地看著燕王,燕王的眼睛和長公主挺像的,瞳仁漆黑,占眼睛很大一部分,眼角微微下沉,有一種深邃之感。

而他在打量燕王時,燕王也察覺到了視線,電光火石間回看了他一眼,眼眸極厲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