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一夜之間變了半邊天(3 / 3)

兩個人足有一晚上沒說話,夜裏的時候,馬車裏才傳出來輕輕的哭泣聲。熬了兩天的梁五心軟了:“明天一準能到,你放心。”

“我知道會到,不是和你吵架才哭。”蓮菂抱膝坐在馬車裏悶聲悶氣地道。又過了一天才到,蓮菂遠遠看到黑壓壓的軍營,不覺得解脫,隻覺得深恨。有時候想安安靜靜過日子,其實不容易。就象安公子不理解蓮菂對於成親上的推托,蓮菂也不明白安公子不缺錢用,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一對夫妻其實互相不理解,更不存在有共同語言,為什麼還在一起過,各人見仁見智。

最大的牛皮帳篷裏,簡靖王見到這位安少夫人。進帳篷以前,蓮菂特意理過衣衫。簡靖王見到的,隻是一位容貌端正的少婦,沒有看出來有什麼了不起。蓮菂也不想今天來出什麼彩,人幼兒園的目標不可能搬到大學裏還維持,小學裏想什麼,到大學一定不要。她今天跑來,隻是覺得應該做這樣做。

“有一句話問王爺,如果王爺要的東西就是沒有,王爺您是要退兵的嗎?”蓮菂就問出來這一句,然後等著簡靖王回話。

簡靖王足足想了一刻鍾,才說了一句話:“京裏見!”安少夫人從容出帳篷,不是為顯示自己,就是她要來問問,興師動眾調動人馬到這裏,沒有想要的東西就回頭?這不大可能吧。

外麵有士兵引她去梁五的帳篷裏,梁五換上一身盔甲,對她察顏觀色:“你不滿意也別總拉著臉。”

蓮菂拉著臉:“你等會兒再說話。”帳外突然響起來擂鼓聲,梁五一躍而起,不無興奮:“王爺點兵了。”然後遲疑道:“你,你說了什麼?”

“沒有說什麼。”蓮菂靜靜坐著,她突然想起來安步說過的一句話:“少夫人不快意,因為有些事情不是她做的。”此時想到這話不是諷刺安步,隻是蓮菂多少明白一些,太多人喜歡英雄就是自己當不成,所以希望看別人是英雄,隻可惜別人也未必是。

深夜裏攻打城池的火把特別亮,看在蓮菂眼中有如煙花一般。城門一破,梁五護著蓮菂先往昭獄裏去,打了一天又半夜,梁五不無擔心,人還在不在?嘴上可以問有沒有休書,可是其實不希望是真的。

帶著一行士兵趕到昭獄街口,大家一起瞪眼睛。半條街起火,人都過不去。梁五第一次發現蓮菂心腸冷硬就在此時。對著熊熊大火,蓮菂隻看著。他們來得太晚,隻能幹看著。

先說話的是蓮菂:“走,”梁五愣了一下,不相信地道:“你不看著?”蓮菂反問他:“看著有用?能進去看看我就看著?”

覺得恍惚的梁五隻是不真實,是幾時她變得這樣心腸硬,還是她原本就如此。眼角瞄到蓮菂的手在顫抖,梁五不說話了,一個人忍到這樣地步,說她態度不好的人是不長眼睛。應該什麼態度,哭著往火裏撲?

地上一件閃亮的東西突然吸引蓮菂的眼珠,那是一個閃閃的金鈕扣。低頭把這金鈕扣握在手裏,冰涼的鈕扣冰著蓮菂的手心,她大步奔到火場的另一邊,在另一邊的路上也發現了同樣的鈕扣。

“給你,我也撿到兩個,”梁五也注意到了,蓮菂一起握在手裏,在路上奔跑起來。一直跑到近天亮,足有兩個時辰,也沒有找到人。氣喘籲籲的蓮菂這才告訴梁五:“這是公子一件衣服上的,這個在人就在。”

梁五也說出實話:“皇上登基以前,皇位很有爭議,先皇寫下一道遺詔,後世者有能力者居之,大意是這個吧,是指近親的皇族,具體是如何寫的我不知道。王爺找的就是這道遺詔。有人說田公公幫助皇上奪位後燒毀了,可是他請封九錫以後,王爺覺得遺詔應該還在。”

“可他不是近親皇族,要這有什麼用?”蓮菂大為不解。

“你還真是不聽外麵的事情,可見你們夫妻之間也不說這個。有幾位皇族小王爺,年紀都還小,扶持哪一個都行。王爺就是怕遺詔落入別人手上,不好調度才遲遲沒有發兵。”

梁五說過,對著蓮菂手心努努嘴:“你們家大人,或者說是我表妹夫,他下獄還帶著這個幹什麼?”蓮菂不說話,從撿到第一個時,她的手心裏隻覺得冰過後是滾燙。帶著這些金東西做什麼,蓮菂不敢想。

“至少他沒吞,丟在地上給你撿。”梁五說過,蓮菂抬起頭:“他丟在這裏,就是給我撿的,讓我知道他還在。”

梁五慢騰騰:“是嗎?”蓮菂突然跳起來,拎著裙子招手:“安權,我在這裏,”安權滿身大汗過來,他第一句話就是:“公子不放心,讓我來看看,”剛才那冷硬的一幕又出現在梁五眼前,還是讓他冰冷。

安公子寄居在一處民房中,身上隻著小衣,外衣脫下來裹在小周公子身上:“關著的幾位武官有力氣,他們藏了東西磨了半夜,把木欄杆弄斷,把人都放走了。”

梁五加意地觀察這夫妻兩人,互相找了半夜,見到麵時就開始說家常,男的沒有逃出生天的激動,女的沒有見到丈夫的深情,兩個人對站著,如尋常夫妻一樣在說話。梁五不能接受,他是血性漢子,要哭時有淚,要笑時歡欣,看不下去的梁五借口到外麵去。

蓮菂這才摟著安公子的脖子,緊緊地抱著問他:“以後你衣服裏不許有金扣子,也不許帶金的東西。”安公子沒有抱她:“我身上髒呢,你不放開。”

睡在地上的小周公子呻吟一聲:“我在這裏看著呢,你們太著急了。”

城裏燒殺聲不斷,等秩序稍穩,梁五把他們往城外送:“有幹淨的民居。”行不過半裏路,聽到馬蹄聲響,車外是歡呼聲:“王爺來了,咱們這一仗打得好。”

“這京城也沒有什麼難打的。”

安公子在馬車裏苦笑,這些人無法無天,不知道接下來還要做什麼。約束?如何約束他們才好。他突然打開車簾鑽出去,對著就要擦身而過的簡靖王大聲道:“王爺!”

馬上的簡靖王一身是血,想來衝在最前麵。他愣了一下,突然笑起來:“永年先生,何其狼狽哉?”黑色盔甲包著簡靖王的身子,更象是神祉;安公子白色小衣上沾著血和泥,已經快要灰白不分。兩個人對峙過,簡靖王大笑揮揮手:“有話再說。”打馬這就馳開。

重新回到馬車中的安公子,看到蓮菂擔心的眼睛。蓮菂有心勸他別再牽扯進去,碰到安公子毅然地眼神,隻能低下頭。

“我沒說,”小周公子雖然重傷,也能感受到這夫妻之間的洶湧。他咧開嘴對安公子道:“我知道你不會變,所以我沒說。”

蓮菂更漲紅臉,小周公子是她一向不齒的人,不想了解安公子上,也比自己強。蓮菂茫然,總以為自己有幾分小聰明,總以為自己可以應付事情,其實不然。一雙手臂過來把她摟入懷中,安公子在她發上摸摸沒有說話。

“你們又當著我親熱了?我妻子可不在身邊。”小周公子說過,心裏格登記一下,蓮菂心裏也格登一下,她一聽小周公子提女人,就不可遏製地要想到翠翠。這都不是完人,不能完美控製自己情緒。

現在安公子感受到蓮菂和小周公子之間的洶湧,安公子笑了幾聲,在蓮菂臉上狠狠親了一口:“你就不能喜歡他一下。”

一急說錯了話,蓮菂白他一眼,依到他懷中。身後人溫暖身子讓蓮菂突然顫抖起來,突然有了淚珠。

“對不起,菂姐兒,對不起,”安公子到此時才是溫柔撫慰,跟他在昭獄裏要寫休書,是兩個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