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搶親(1 / 3)

說一聲舉家去京裏,聽著是象多麻煩,其實不過是京裏房子安置好,去個人就成。不是背井離鄉去京裏,用不著賣房子帶上大包小包。不過全家人走時的船隻,還是足有四隻。

安公子自己都弄不明白哪裏有這些東西,人也罷了,帶上家人至少幾十人安公子也不覺得算多。但是那些東西,無意中遇到的安公子看著那碩大的一個……水車?水車這種東西也往船上搬。

“把哥兒搬上船東西的單子給我看。”安步很快就找來送上,上麵開著的東西,都是安公子想不出來的:“九孔太湖石一塊,”隻看過這一個,餘下的東西安公子一個也不想再看。拿著單子進來找蓮菂:“知道這太湖石有多重嗎?”

為著兒子,蓮菂陪個笑臉:“說有幾百斤重,兒子喜歡,不是運不走的東西,何必計較。”安公子把單子往桌子上一摔:“從我回來,就沒有一天是看得順眼的,你天天在家裏是幹什麼的!”

蓮菂更委屈:“我能幹什麼!陪著兒子陪著長輩。你一走幾年,說什麼進京,跑去西北。”蓮菂也來火:“你幾時管過我們母子,你在昭獄裏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你是忠臣了,青史就此留名,我們怎麼辦!”

夫妻不歡而散,蓮菂一甩袖子進內間去,安公子來見祖母。在房門外先聽到房裏兒子的說話聲。冕哥兒坐在榻上,和安老夫人正在說話,奶聲奶氣地聲音說出來一句又一句:“太湖石我喜歡,九個洞涼快,天熱我睡裏麵。”

“那可不能睡,冰到你怎麼辦,”安老夫人正在笑。冕哥兒有板有眼地和曾祖母談話:“曾祖母跟我去京裏,太湖石也搬去。”

被比成太湖石的安老夫人不覺得這比喻不好,反而笑眯眯:“曾祖母要是不去京裏呢?”冕哥兒想也沒想:“我不喜歡。”

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句,外麵聽著的安公子火氣下去一半。這麼小的孩子要點兒喜歡的東西,不過這東西也太累贅。問題在於,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勸的。做父親的回來看到這情況,覺得很是棘手。

晚上蓮菂問自己兒子:“水車到處都有,到京裏買一個不行嗎?”冕哥兒正在鬧困,迷迷糊糊地嗯一聲。旁邊的安公子多少有些放心,這麼點兒大孩子再來一通談話,做大人的要不放心了。

拍著兒子的蓮菂背對著安公子小聲還在嘀咕:“水車處處都有,太湖石長成那樣的就一個,他會走路的時候就常去鑽那洞,不讓他去你試試會怎樣?”

“會怎樣?”安公子還真地想知道。

蓮菂回身嫣然:“他會衝你跺腳,會打你會踢你,而且不喊你。”話說完了,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安公子哼一聲:“看你把兒子養成什麼樣了。”

“不是我不管他,我等著看你管。”蓮菂把他不老實的手撥到一邊兒去,有幾分等著看笑話“這麼小的孩子就是淘氣的才有出息,這個你不知道,當然你不知道。再說我兒子算是好的,管他也不哭。他就是不開心一下,祖母先要來找你了。”安少夫人晚上實話實說:“我還天天盼著你回來管管呢。”

安公子從後背摟著妻子問她:“那接你還不去?”蓮菂依然有理:“家裏人都想你,我想著或許我麵子不小,我不去你會來接。果然你來接了,看來我這麵子還行。”蓮菂頗為悠然:“你就是不要我,總不能不要父親母親,祖母祖父吧。”

“是啊,壞丫頭。我肯定是要回來的。”安公子往外麵喊小楓進來:“把哥兒抱走給母親送去。”等小楓抱著冕哥兒出去,安公子對氣急敗壞的蓮菂道:“兒子,哼!娶你是陪我生兒子,不是讓你生兒子下來就陪他。”

這塊幾百斤重的太湖石還是上了船,用安老夫人的話來說,可以當壓艙石。碩大的水車也上了船,在孩子眼裏看來,這個水車和別的水車不一樣。

安公子想象一下,人家進京是家人小子;我攜著家人進京,還有一塊太湖石,外加一個普通的大水車……他忍著,決定先忍著,如今風向,當老子的惹不起兒子。一提兒子要管,菂姐兒就一堆話出來,你幾年不管我們。可見世人隨時,不忍這個就忍那個。好在這一條上,安公子心裏明白的很。

清明上過祖墳去京裏,一切安頓好,已經是近中秋。安大人官授都察院,沒過幾年又結結實實地升了官,象是整天不得閑。

安冕一路歪斜在家裏調皮搗蛋有六歲,留弟姑娘長成大姑娘,是第一個大閑人,每天來陪姐姐半天。這一天過來,蓮菂有客人,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說是孔大人的家眷。留弟認識這就是那位通家之好的孔補之大人,忙過來見禮。

孔夫人笑語殷殷:“我來看少夫人,就得見見二姑娘才成。我們剛回家祭祖回來,給你帶的有東西。”讓人送上來,從來比見別人給的存厚。留弟謝過陪坐,外麵丫頭回話:“孔小公子來了。”

“咱們是通家,我們大人讓我領著兄弟也來拜拜,二姑娘請勿見怪,咱們是自家人,二弟一直在老家,這才隨我們過來。”孔夫人說過,蓮菂也道:“留弟不必回避,孔大人的兄弟見見何妨。”

五官端正的一個少年,十七、八歲模樣。進來就給蓮菂行禮,又和留弟見禮。見過禮就出去,孔夫人含笑道:“我們大人說,家中千裏駒,就是二弟了。”

蓮菂也滿意:“我們家大人對我也誇過幾次,我聽說來了,一定要請見的。”兩個婦人誇來誇去,留弟木起臉,看著自己新得的戒指四個,一對鐲子。這鐲子成色雖然好,在留弟看來,也不如梁五的那一對。

坐了一會兒,留弟起來說回房去。出了門拉著畫角悄聲:“去大人書房時找你熟悉的小廝,聽聽姐夫和客人在說什麼。要是與我有關,你就來說。”

畫角去了半天回來,消息和留弟想的一樣:“在說姑娘的親事,要訂孔二公子。”留弟姑娘真犯愁,過了姐姐那一關,姐夫大人回來,比姐姐要難說話的多。隻有對他們個個擊破才行,可是怎麼擊破呢?讓人好不為難。

主意還是人想出來的,留弟姑娘在桂花下麵的涼石上睡了好一會兒,石涼好得法,頭上桂樹搖曳,這主意一下子就出來了,就是要得罪姐夫大人。

“二姑娘,”畫角四處尋她,聲音小小的不敢放大。留弟從幾株桂花包圍著的樹中鑽出來,帶著一頭桂花喜吟吟:“是誰找我?”

突然出來,畫角嚇了一跳,隨即笑道:“怎麼知道有人找?”留弟沒精打彩口沒遮攔一下:“再沒有人找我,我就嫁別人了。”

“可是這個人,是姑少爺。”姑少爺一年來一次,這又來了。畫角說過,留弟也沒有不喜歡,跟著畫角往外麵去:“不是讓他不要來。”

畫角掩口笑:“可是他來了,而且官鹽要當私鹽賣。明著進來請安不更好,他從不肯來。後門上買通了小子傳話,還是請二姑娘去會一會。”就是怎麼去,畫角都看過:“公子前麵請客呢,少夫人在裏麵請客,二姑娘盡可以出去。”

“那冕哥兒呢?他在園子裏遊蕩沒有,讓他看到,我就去不成。”留弟警惕地四麵看過,這一會兒沒有功夫陪精力充沛的冕哥兒玩。畫角是樣樣人打聽過:“在老夫人房裏陪著打牌,”

留弟取笑道:“他拿得住幾張牌,”一切閑雜人各有各事,留弟姑娘回去換上衣服,悄悄往後門口來。後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程敏功欣喜的露出頭招手:“上車來,咱們出去說話。”

馬車駛走,管後門的小廝關上門,往前麵告訴安大人。安大人正陪著孔補之兄弟,給自己的小姨子臉上貼金:“小妹從不亂出家門,是守閨訓的人。”安步進來附耳道:“二姑娘和姑少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