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翱鵬這時走到梁辰身邊,接過張遠誌,看了下頸動脈,看了下瞳孔,用手電照了下反射能力尚可,又摸了下脈搏,心跳也還比較平緩。
“他沒有大礙,隻是怒極攻心暈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讓他側躺著休息休息,就會恢複了。”
李翱鵬淡淡的說完,便起身了,梁辰對他點點頭表示感謝,這人看起來麵色陰沉,說話也很刺人,現在來看,人卻不錯,還是個學醫的。
倒是楊水巷,看他剛剛那浮誇的動作,如果是沒有注意到他聽向海說完後的陰沉,梁辰幾乎都要信了,現在卻隻是覺得楊水巷的虛偽做作讓人不喜。
張遠誌說楊水巷本性不壞,現在看起來,他已經完全被欲望迷住了雙眼,他要是著了,也是活該。
梁辰和李翱鵬把張遠誌放好,讓他好好的休息,那一邊,向海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現在還沒簽約,楊水巷也不敢置之不顧,至少後續張遠誌孩子治療的費用,就要指著他了。
大概過了半小時的樣子,張遠誌一陣咳嗽聲,打破了這裏的寂靜,梁辰連忙扶起他道:“張叔,沒事吧。”
張遠誌搖了搖頭,沒有回複,而是對一旁也露著關切神情的楊水巷道:“小晨現在怎麼樣了?”
楊水巷連忙道:“現在已經送到市裏的大醫院了,正在搶救,目前…醫生說目前還沒脫離生命危險,但還在全力搶救,那個,我一定請最好的醫生。”
這一回,張遠誌極是冷靜的聽著楊水巷說著這一切,麵上無波無瀾,聽他說完,張遠誌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然後伸手對楊水巷道:“你不是想要簽約嗎?拿合同來吧,簽完約我就下山,我要去看我兒子,楊老板,你不會反對吧。”
楊水巷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什麼,仔細確認後,麵上掩飾不住喜悅,卻又強壓下來,招呼向海道:“快,把合同拿來,給老張簽了,然後送他下山。”
梁辰皺了皺眉,想要阻止,卻又什麼都沒說,那塊地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廢掉,對楊水巷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就沒有人知道了。
張遠誌看都沒看合同,揮手就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梁辰發現,張遠誌寫的字,還很是剛勁有力,單看字的話,會覺得張遠誌是一個很有文化的人,倒是有點改變梁辰對他的看法。
張遠誌簽完,站起身就往山下走去,梁辰急忙跟上他,楊水巷這時還在等著李翱鵬幫他測地,李翱鵬看到張遠誌要離開,站起身麵色很是陰沉的對楊水巷道:“找人把你父親的金塔取來吧,今天我就幫你父親下葬了,我和你也就兩清。”
楊水巷有些不解和憂鬱,道:“***,這樣下葬是不是太倉促?要不要選個黃道吉日?”
“不必了,早一日下葬,你們家也能早些受著地氣恩澤。”
李翱鵬還是用那低沉陰冷的聲音對楊水巷回道,他心裏有一句話卻沒講“也好早點和你了結關係,從此不再見。”
這一邊楊水巷安排人去取老爺子的金塔,一邊吩咐向海道:“喂,你送老張下山,讓山下的人給老張的孫子請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算我的。”
向海自然應承,跟著梁辰和張遠誌往山下走去,三人很快就離開了那屋子的範圍,很快甚至連村子都看不到,張遠誌麵上毫無波瀾,但腳下動作卻絲毫不慢。
梁辰和向海跟在他身後,也是一言不發,大概是有些勞累了,張遠誌才略略放緩腳步。
“向兄弟,問你個事,我孫子真的是因為意外出的事嗎?”
張遠誌很是平靜的問著身邊的向海,梁辰才知道,原來張遠誌也發現了楊水巷的不對勁,並不隻是被憤怒與焦慮衝昏了頭。
“額,這個。”
向海有些猶豫,也不敢輕易回答,張遠誌見了,連忙安慰道:“我已經和你老板簽了約,事已成定居,我也不可能去找你老板的麻煩,我隻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雖是這麼說,梁辰卻從張遠誌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凶光。
這個老家夥終究不是普通人呐,如果這真的是楊水巷故意為之,怕是這家夥真的會殺人的。
仇恨,真的可以摧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