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走出寺廟,閉上眼緩緩的吐了一口氣。

這世間有很多遺憾,最遺憾的事就是在最年輕的時候沒有為一個人奮不顧身過,現在,能為所鍾愛之人奮不顧身也不失為一種人生的圓滿。

她決定現在就回去跟拉姆索要貼身神物。於是晴雪匆匆原路返還,回到拉姆的庭院。

此時拉姆正仰躺在庭院的躺椅上半眯眼睛看著太陽,斑駁的碎影映射在他俊美的臉上,黑色短發在陽光下蹭蹭發亮,忽然他眼前一黑,晴雪安靜的佇立在他的麵前,緩緩的向他伸出一隻白暫的手。

拉姆濃密的睫毛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身體細不可見的緊繃了一下,他起身來來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手放在晴雪手上。

晴雪被他的舉動氣笑了,一下甩了手:“架子不小,還想讓我扶你起來?”

拉姆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妙神情,他站起來有點神情複雜的看著她:“我以為你要邀請我跳舞。”

晴雪有些無語的看著他:“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閑情逸致跳舞,我是跟你索要神物的,沒有神物我怎麼去蓮花寺?”

“蓮花寺?”拉姆猛的抬頭看著她:“班禪大師讓你去的?”

“嗯,他說隻有蓮花寺人才知道怎麼恢複你。”

拉姆皺著眉頭,他冷冷道:“那種地方不去也罷。”

“不去就是坐以待斃”

“反正早晚要死,何苦遭那份罪。”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晴雪有些生氣:“你知道我為了找到能夠讓你恢複的方法費了多少周折嗎?你為何要自暴自棄?”

拉姆複而躺下,仰頭看著天空:“千千萬萬條大道,隻有一條道路通向羅馬,這是一件多悲哀的事情,好像無論怎樣試圖努力都無法掙脫命運的牢籠。”

晴雪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拉姆看著她眼神有些悲涼:“卡瓦格博的每個神都在用自己的身軀祭奠著一場場災難,而這些是蓮花寺數萬年給予神的規定,如果我有別的辦法還要你去過問達賴大師嗎?所以啊……”拉姆仰頭倒下,“我還是安靜的接受命運吧。”

但是,此時此刻的晴雪瞳孔裏燃燒著炙熱的欲望,她冷靜的把拉姆衣領揪起來,清秀的臉龐對著拉姆,鼻息交錯的瞬間,她一字一頓地對拉姆說:“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改變所謂的命運。”

“從今往後,我廢了這天地間神的規矩。”

“晴雪無所不能。”

拉姆震驚地看著她,緩緩開口:“那是忤逆天意的存在。”

“誰種的因就讓誰去結果,我不允許再有這種無謂的犧牲。”

拉姆沒有動,他一瞬間對晴雪的了解有了翻天覆地的定義,原來腦海裏弱小頑強的她擁有世人難以企及的堅定信念和野心,拉姆不禁想,人和神真的有清晰界定嗎?放縱期野蠻生長的神在萬念俱灰的時候與一身正氣的女孩交彙迸射出光芒四射的信念,到底是誰的字養誰?他知道她未來要麵臨的困境,但他不忍心,也不能阻止,此次之行勢必與朵瑪四瓣蓮這種神物有關,朵瑪四瓣蓮是蓮花大師親手封印在峰頂上,作為峰頂第一道門禁的蓮花寺也是對神的第一道封印,拉姆一臉訝異的看著她,完全沒有料想到她會有這種覺悟,這本不應該是她所知道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