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手法,他以前隻是聽說過,從來沒有見過。隻知道是國外雇傭兵綁架人質最管用的手法。
要知道動脈竇相當於人身體上的死穴,隻要拿捏的力度稍有偏差,人質就不是昏迷而是直接死亡了。
相傳為了拿捏力度和精度,這些雇傭兵都是拿死囚來做試驗的。
可死囚也是人啊!能領到這麼精準從程度,就為了練這門“功夫”,就不知道也多少條人命死在這幾個大漢的手上。
刀疤臉隻是普通的江湖混混,哪裏見過這種大陣仗,眼看著馮少他們被大漢們拎死狗一樣拎出去,他覺得自己的褲襠都快濕了,連斷臂上的疼痛都忘了。
瞪大眼睛等了半天,架著他的大漢卻始終沒有對他動手。刀疤臉覺得時間從來沒有這麼難熬過。
這種感覺,就像是明知道頭上懸著一把隨時有可能掉下來的利劍,可這劍偏偏還沒掉下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來這種等死的感覺,比死亡本身還難以讓人忍受。
從剛才馮少喊出“你是雷”這三個字的時候,刀疤臉就知道這回自己完了。
他也終於猜到眼鏡男的什麼身份了。
聽說“仕方”機構主席雷雨揚身邊有個特別助理,姓端木,卻從來隻有姓,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這個端木神出鬼沒的,見過他的人也很少。卻隱隱聽說過這是個如何如何厲害的角色,是專門幫雷雨揚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的暗刃。就像是一把躲在黑暗裏沒有任何反光的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刺出來,收割人命。
當初剛剛從大號裏出來的時候,刀疤臉也聽說過關於雷雨揚和端木的種種傳說,卻隻是一笑置之,甚至是不屑一顧。認為那些隻不過都是江湖謠傳,是雷雨揚這條金融大鱷故意放出來,震懾對手的煙霧彈。
如果雷雨揚和端木真的如同傳說中那麼雙手沾滿鮮血和人命,還能在江城乃至華夏的商圈屹立不倒那麼多年?恐怕早就被條子們請進大號裏,牢底坐穿都不一定很重見天日了吧?
因為不信,心裏沒有忌憚,所以才沒有把老板的交代放在心上,上午那件事做得高調囂張了些。甚至電話“彙報工作”的時候,沒有把莫耶受傷的消息透露出去。
現在看來,這個眼鏡男肯定就是傳說中的“儈子手”端木了吧?傳說他一年四季哪怕是睡覺洗澡都戴著眼鏡,長相斯文,身材高大所有的特征都有傳說中那人重合在一起。
刀疤臉不敢存一點點僥幸心理,隻用驚恐的目光看著走在前方的高大男人,心底一盤死灰。
*
馮少和他的幾個玩伴,以及刀疤臉在江城就這麼消失了四天,期間沒有人想過要去找他們。
對於馮少他們這幾個紈絝子弟的家人而言,這幾個年輕人惹禍的本領實在是不小,可大小事有人在背後兜著,也不怕真有人敢找他們的麻煩。
之所以銷聲匿跡幾天,怕是又聚在一起吃喝玩樂或者憋著什麼壞,準備惹事了。反正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所以沒人擔心他們的安危,反倒覺得“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知道惹禍的消息還沒有傳到他們耳朵裏。
等於刀疤的兄弟們而言,老大消失這麼久,雖然有些疑惑,但一想前幾天在“仕方”工地上幹的那一票事兒,覺得刀疤臉可能出門躲風頭去了,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
知道第五天,才陸陸續續有人覺得不對勁。眼看還有四天就到春節了,按理說這幾個年輕人再愛玩愛鬧也該回家了。
於是有人開始撥打他們的電話,無一例外全是不在服務區。
這下家屬們坐不住了,分批分次以各種方式到馮家打探消息。
可馮家隻有一個老保姆在家,馮老爺子到省裏開會還沒有回來,恐怕他連自己寶貝兒子失蹤多日的消息都還不知道呢!
怎麼辦?
幾個家屬聚在一起一商量,決定跑出代表到省裏去找馮老爺子。
*
此時的馮老爺子的確不知道自己寶貝獨生子出事的消息。
他正站在省政府禮堂裏,代表z省的領導班子義正辭嚴地發表反腐倡廉的講話。
“所以,我們一定要堅決杜絕一切形式的貪汙、瀆職、受賄的行為。用真知實幹為老百姓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說道激昂處,這位老書記的臉都漲紅了起來,贏得台下陣陣激烈掌聲。
就在這時候,馮書記的秘書臉色怪異地疾步上台,趁著老書記喝水的間隙附耳對他說了幾句話,又被一個手機遞到他手裏。
馮書記皺緊眉頭,擺擺手,想讓秘書先下去。
秘書急得不行,隻得打開手機從的視頻功能,把裏麵的一段視頻拿給馮書記馮伯華看。
隻看了一眼,馮伯華的目光就像是被黏在來手機屏幕上,眼睛越瞪越大,脖子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