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你剛剛醒過來，我讓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有什麼話，等有力氣了再說！”雷雨揚伸手去按呼叫器，莫耶被他握在掌心裏的手卻動了動。
她以為他要走開麼？
雷雨揚心裏又是一痛。“我不走，我隻是按呼叫器讓醫生過來！放心，我哪裏都不去！”
把按亮了呼叫器的手收回來，溫柔地撫摸著莫耶的額頭和鋪散在枕頭上的烏黑發絲，慢慢在椅子上坐下來。“我陪著你，哪兒都不去！”
莫耶的眼睛眨了一下，還是眼巴巴的看著他。
她一向好強又堅強，這樣的依賴和依戀，一直是雷雨揚想要看到的，可此時看到了，心裏卻無比難受。
因為這種依戀和依賴，是伴隨著身體的脆弱而來的。
握著她的手，送到唇邊輕輕親吻著。
兩個人的目光交纏在一起，什麼話都不說，卻似乎通過眼神說了千言萬語。
醫生和護士來得很快，仔仔細細給莫耶做了一番檢查之後，都說她已經躲過了最凶險的階段，接下來隻要慢慢調理，三兩個月就可以徹底恢複健康。
等所有人退出病房，隻留下莫耶和雷雨揚的時候，她也終於可以虛弱地開口說幾句話了。
“我睡了多久？”隻不過五個字，卻是喘了幾口氣，分了好幾段才能說出口。
“不久，現在隻是第二天的下午！”雷雨揚示意莫耶看向窗外。“看，還沒到晚飯時間！”
醫生都說這是一個奇跡，受了那麼重的傷，槍傷還有墜落傷，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醒過來，除了周的醫術高超之外，病人意誌力的堅強也起到了相當關鍵的作用。
這兩者，缺一不可。
莫耶眨了眨眼睛，忽然有水光從蔓延出來
雷雨揚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心頭大痛。“孩子，隻是暫時離開，等你的身體養好了，它還會回來的！”
他沒有打算隱瞞莫耶，而且對自己的身體狀況，莫耶恐怕比誰賭清楚，失去了孩子的傷痛，就說誰都不說，她也能體會得到。
比起讓莫耶把這種傷痛悶在心裏，雷雨揚寧可一次揭開來說，雖然痛，可也是一次痛過，總比鈍刀子磨肉般細細碎碎的折磨來的要好。
眼中的水光慢慢彙聚在眼角，慢慢滑落出來。
這種痛，她體會過，所以在慢慢恢複神智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早在跌落窗外那時，莫耶潛意識裏已經知道了會是這樣。
可是當時，她沒有別的選擇，說到底，是她對不起孩子！
但如果重來一次，恐怕她的選擇也依舊會是如此。
就因為心裏都知道，所以才覺得更加的愧疚。
這是第二次了，雖然各有各的無奈，可“放棄”的決定，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雷雨揚抿緊了雙唇，一手緊緊握著她的手，一手輕輕幫她擦去眼角源源不斷落下的淚珠，卻沒有勸她不要哭。
有些傷痛是勸不了的，能通過淚水宣泄出來，總比什麼都不做，悶在心裏折磨自己來得好。
他陪在身邊，和她一起承受這種痛，握著她的手，給她支持和力量。
就這麼無聲的哭了一會兒，莫耶的眼淚才慢慢停了下了。
“外麵怎麼樣了？”莫耶重新開口，聲音裏帶著濃濃的鼻音，眼神卻迅速冷靜下來。
隨著身體的蘇醒，她的大腦就開始了清醒的運作。
這裏是曼哈頓，號稱世界中心的地方，居然有人敢在這種地方動手腳，針對的還是雷雨揚可見對方的迫切和狠絕，帶著孤注一擲地瘋狂。
假設把自己放在對方的立場，莫耶嚐試著考慮小安東尼那邊的人下一步會怎麼做。
一擊不中，就遠遁千裏麼？
也對，這裏畢竟不是他的大本營，不是他的地盤。米國的警察雖然堪比流氓，但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任由外來勢力在自己的頭頂上攪風攪雨；更不要說盤踞在這裏牽扯不清的地頭勢力了。
以雷雨揚的做派，怎麼可能讓他們走得那麼輕鬆？
想來外麵已是沸反盈天、風聲鶴唳了吧？
“還好”莫耶剛剛醒，雷雨揚本不打算讓她耗費心神，可是也覺得有些事情讓她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好。“端木那邊的行動已經有了成效”
他把這幾十個小時發生的事情大概和莫耶說了一遍。“那幫逃到墨西哥灣的家夥，現在還被滯留在海上飄著”
“你想親自去處理？”莫耶立刻知道了雷雨揚的想法，她此時冷靜地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