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在耳邊呼呼的吹,海浪一波一波的拍打、衝刷著船體和甲板
而此時目睹著這一幕的人除了耳邊那三個人的慘痛哭嚎之外,似乎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雷雨揚一如既往的表情平靜,喬伊被凍得有點發白的臉皮繃得有點緊,就連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但也還算鎮定。
再看看端著槍、身子筆挺的站在一旁的那些俄國人,一個兩個抿緊雙唇,垂著眼竟然有點不忍直視。
連以凶悍聞名與世界的“戰鬥民族”都是這種反應,就更不要說擠擠挨挨蜷縮在甲板一角的另外進個“暫時安全”的“活物”了。
被雷雨揚踩斷了右手大拇指的黑人剛才還痛苦翻滾,現在卻閉緊嘴巴連一個字都不敢發出來,生怕這“活閻王”會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他不過是廢了一根手指頭,和眼前這三個被繩子竄起來的同伴相比起來,雷雨揚對他的關照可算是仁慈到了極點。
黑人蠕動著和同伴擠到了一起,想從他們身上多少獲得一點力量和勇氣,可得到的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很想閉上眼睛不去看,可眼睛可以閉上,耳朵卻閉不上。那些屏蔽不掉的哀嚎聲在耳邊縈繞不去,眼睛看不到的情況下,人就會在極度的恐懼中自動腦補各種更可怕的場景,想象這這種折磨要是加諸在自己身上的話
簡直讓人崩潰瘋狂。
曼哈頓槍擊事件發生之後,不管結果如何,這些人就立刻被小安東尼的人安排著迅速轉移到了海上,準備跑路到墨西哥,避避風頭再取道回去意國,還可以順便幫“老板”完成一筆生意。
也就是說,這些家夥都不是小安東尼可以隨便舍棄的組織內部的骨幹力量。
意國b社會內部等級分工明確,能獲得小安東尼重視的人,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血和性命,說什麼殺人不眨眼都是輕的。
可就是這樣冷血凶殘的家夥,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都不僅寒毛倒豎,顫抖得幾乎括約肌失控尿了褲子。
生和死的選擇題,對於很多人來說很難做,可是對於在道上刀口舔血,每一分每一厘,每一步都用性命做為賭注的人來說,這種選擇題在入行的時候已經做過了。非生即死,能活著的時候盡量讓對手去死,活不了了就幹幹脆脆去地獄報到。
可他們沒想到在生與死之間,白與黑之間還有這麼令人膽寒的灰色地帶。
這個戴著眼鏡,一臉笑咪咪的東方男人,特麼的還是人嗎?
怎麼能在實施這麼殘忍的酷刑的時候還笑得那麼愉快,像是在心滿意足的欣賞著自己的作品般看著他人痛苦哀嚎?
以前就聽說過華夏古代有專業人員研究出了專門折磨囚犯的酷刑,還被各種酷刑當成了一種“學問”或者“手藝”來傳承。但那也隻是傳說而已,畢竟沒有見過,所以很多人不以為然,現在終於親眼目睹了也真的被嚇破了膽。
和他們以往拷問人質那種血裏糊拉、滿眼鮮紅的場景不同,端木這個“笑麵神”隻是用了一根繩子就玩出這麼多花樣,得到的效果卻足以讓組織內部專門“逼供”的夥計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端木不僅僅是在折磨他們的身體,還是在折磨他們的意誌力,拷問著他們同伴之間的“情誼”!
狗屁“情誼”,人都隻有一條命,誰不想活著?
所以,麵對生死的時候,選擇也是同樣的,自己能活著的時候,盡量讓別人去死!曾經的同伴,也可以變成和自己搶奪生存機會的對手。
所以,這三個人才會在繩索間你拉我拽。
他們自己不明白,旁邊的人卻看得清楚。從端木在第一下拉動繩索的那一刻開始,他的遊戲也開始了。三個人隻要都不動,或許脖子會被勒得難受一些,卻還也不至於窒息而死。可是他們怕死,所以選擇讓身後的同伴去死。
三個人的選擇都是一樣的,也就導致了現在這種三個人都不會活的局麵。
而這種不能活,卻又不是馬上就死,而是不停的把人在生與死之間拉拉拽拽,讓他們醜態百出
實在是太狠,太絕!
喬伊的心裏也有這種感慨!
遊戲的確很有趣,但也太殘忍了些!
可要不是這樣,這種在殘酷環境中脫穎而出,把自己的意誌力和人性都鍛造得無比堅韌低劣的家夥,又怎麼會輕易屈服呢?
喬伊總算見識到了雷大鱷驚人手段。
他看了一眼身邊麵無表情的雷雨揚,笑了笑。“還是你們華夏人花樣多啊!”
雷雨揚扭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開口。“這還隻是開始!”
真正精彩的在後麵,可是他沒有耐性了。
他想早點結束,早點回到莫耶身邊。
還隻是開始?
喬伊摸著下巴,眨巴著嘴巴,饒有興趣得看著端木下一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