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和翟副教授隔著一米多的距離,保持著和陌生人接觸的最基本的禮貌距離。
可是容貌太出色的人總是容易給人一種壓迫感,莫耶的走近已經讓翟副教授感覺到不自在了,再加上一個氣勢十足的雷雨揚,她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
而且雷雨揚語義中的暗示說得那麼明白,如果翟副教授這次要躲避的話,那麼下次他們就不是在外麵等著,而是直接到教學樓甚至是到她的辦公室裏來找人了。
翟副教授和馮伯華的關係見不得光,她怎麼敢真的讓他們找到辦公室裏去?
“那你們你們找我想要談什麼?”翟副教授深吸了口氣。
幾個學生路過三人身邊,一邊和翟副教授打招呼告別,一邊用好奇的目光看著雷雨揚和莫耶。
“這裏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莫耶對翟副教授笑了笑。“現在時間還早,不知道你是不是意願和我們找家安靜的茶樓喝杯茶?”
來的時候莫耶注意過,學校對麵就有一家環境不錯的茶樓。
“我難道還能說不願意麼?”翟副教授苦笑。“走吧!”
*
這個時間點,茶樓裏的客人不多,還是挺安靜的。
但為了安撫翟副教授怕被熟人發現的警惕情緒,莫耶還是選了間角落裏的包廂。
服務員送上他們點的香茗和茶點就退了出去,關好門。
莫耶對雷雨揚伸了伸手,後者把從“雅裏村”廢院裏挖出來的小盒子放到她手裏。
“這個盒子,不知道翟副教授認不認得?”莫耶把小盒子放在桌麵上,往對麵推了推。
翟副教授仔細看了一會兒,搖頭。“我沒有見過!”
“那的確應該打開看看!”雷雨揚笑了笑,相對比翟副教授拘謹的坐姿來,他翹著二郎腿的樣子很痞,很輕鬆,甚至有點囂張。
他說完對翟副教授抬了抬下巴。“這是某人委托我們交給你的,你打開來看看麼?”
某人是誰?
這個不用雷雨揚明說,翟副教授也能知道。
翟副教授似乎有點怕雷雨揚,目光隻和他接觸了短短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就收了回來,看向莫耶。
“的確是你的那位朋友托付我們交給你的!”莫耶把小盒子又往翟副教授的方向推了推。“他說隻要你看了,就能明白!”
翟副教授用力絞著自己的手指,眼睛看向那個小盒子,有些好奇、有些酸澀,又有些猶豫。
最終還是伸手把小盒子拿了過來,打開。
視線剛一看到裏麵的東西就再也挪不開,整個人似乎都愣住了,也不伸手把裏麵的戒指拿出來。
就這麼傻傻地看著。
這是什麼反應?莫耶都弄不清楚翟副教授臉上的表情到底是想哭還是想笑。
她詢問地看向雷雨揚。
雷雨揚聳聳肩。
兩人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擾沉浸在自己情緒裏的翟副教授。
雷雨揚老神在在地拿過茶壺給莫耶倒了杯熱茶。“別的茶你最好不要多喝,不過六安瓜片偶爾還能喝一點。”
莫耶呲牙。
六安瓜片不是老頭子老太太才愛喝的茶麼?雷雨揚這是說她老了?
“不是說你老,是這茶比較溫和!喝了不至於讓你睡不著覺!”雷雨揚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莫耶還沒來得及說說話,隻聽對麵的翟副教授歎了口氣。“他以前也跟我說過一樣的話!”
什麼?
雷雨揚和莫耶一齊看向翟副教授。
她已經把小盒子重新蓋了起來,戒指套在自己的無名指上,視線在碎鑽鑲嵌成的玉蘭花戒托上糾纏了好一會兒,才笑了笑。“老了,年輕的時候戴上覺得很好看,現在皮膚都皺了,再好看的戒指戴在上麵也大打折扣。”
莫耶往她手上看了一眼,沒看到出她保養合宜的手上有任何皮膚鬆弛的征兆。
“走吧!”翟副教授突然站起來。“我帶你們去銀行。距離銀行下班還有二十分鍾,就在馬路對麵,應該來得及!”
*
銀行保險庫除了翟副教授這個簽約人之外,別人都進不去。
翟副教授簽了些手續,進去出來隻用了不到五分鍾。
她手裏拿著一個鐵皮盒子,雙手捧到雷雨揚和莫耶麵前。“這東西我幫他保管了七八年。他說自己也是幫別人保管的。什麼時候見到這個玉蘭花戒指,什麼時候我和他的關係就結束了。讓我把它拿出來物歸原主,他和我也算盡到了保管的責任!現在,交給你們了!”
莫耶接過盒子,仔細看了一圈。“鑰匙呢?”盒子上有鎖眼,應該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翟副教授看著她。“我沒有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