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現在不選,那我就先殺了你。”他仿佛想到了什麼好玩的方式,發出低歎般的嘲弄,“又或者,把你的所作所為告訴你的師兄弟們?你們修仙之人,不都厭惡同門相殘嗎?”
暖煙錯愕的瞪大了眼睛,她的心跳如同擂鼓般促動起來,緊張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
不可以,這些事不可以被同門知道。
絕對不可以。
下巴被魔氣形成的利爪強硬的掰住,強迫她扭頭看向鋪在半空的畫卷。
一縷魔氣像絲線一樣緩緩遊走到畫麵中央,劃了一個圓圈,最終定在一個人白衣人身上。巫執的聲音近在耳邊,仿佛惡魔的召喚,“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不可以讓同門知道那些事,也不可能心甘情願死去,所以所以
暖煙緩緩閉上眼,兩滴清淚流淌過秀美可人的小臉。她咬著唇,緩緩點頭。
就在她點頭的一瞬間,畫麵中數根若曼陀倏然而動,像利劍一樣飛向同一個目標。正在研究陣法的除妖小隊沒有絲毫防備,或者說根本防不勝防,他們眼睜睜的看著破碎的血肉飛濺出來,一條鮮活的生命在眾人眼前蹙然而去。
暖煙狠狠的捶著地,赫然枯坐。
巫執發出嘲弄的笑聲,厭惡的甩開手。
修仙之人,果然如此。人前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裏卻生著一副歹毒心腸。
“期待你後麵的選擇。”
故事一旦開始,仿佛就是一輛難以停止的列車,在既定的軌道上奔跑,逐漸麻木。暖煙一次次作出抉擇,仿佛上帝一樣欽定他人的生命。
隨著死亡的人數逐漸增多,血流逐漸彙聚在八角星內。將凹槽灌滿之後,血液沿著詭異的紋路四散開來,逐漸畫出一道繁複而華麗的火紋符,將密閉的空間染得通紅。四周的氣溫也逐漸升高,將原本的潮氣烘烤殆盡,逐漸變成磨人的熾熱,仿佛置身火爐邊,下一秒就會被吊幹水分燒成灰燼。
眾人不得不退散到四周,抹著額頭上沁出的汗水,警惕的望向四周若曼陀的動靜。
若曼陀現在集中攻擊單人,毫無規律可循,眾人隻能湊出五人小隊團結防備,確定若曼陀的攻擊對象後,再群起攻之。但若曼陀源源不斷,隻認死理。即便眾人使出百般力氣,也已經被擊殺八人。
暖煙抬起蒼白的手指,麻木而緩慢的點上一個交集頗少的青年。
若曼陀得令,向他攻擊而去。眾人判斷出方向,分散的數個隊伍迅速集結,幫助青年抵擋若曼陀瘋狂的攻擊。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眾人即便擊退第一波浪潮,亦會有一下次突然的襲擊。
青年心中淒然,恨不得自己早早死去,也免得拖累眾位師兄弟。
卻不料這次的防禦效果極好,眾人轉瞬就砍落了第一波攻擊浪潮。
大家喘著粗氣休整,心中滿是喜悅,卻聽得石壁左側的若曼陀發出瘋狂的遊走聲,聲音之大前所未聞,真的仿佛巨浪摩擦沙灘一樣。眾人舉起手中的長劍,將青年圍聚在中間,目光如炬的看著那一塊方向。
若曼陀驟然收縮,眼鏡蛇一樣彎曲了起來。
眾人緊繃著身體,隻見四散的若曼陀後飛速奔出三道人影。最後一人跑進洞穴後立刻反身,手中沾滿豔紅的鮮血,猛然向若曼陀所在之處點去。鮮血所過之處若曼陀皆飛速而退,從洞口追出來的若曼陀亦是如此,它們猛地刹住車,瑟縮的躲在洞口探頭探腦,想要伺機而動。
她回頭,目光如同幽狼一般。在發現安如初等人時才算是放鬆了下來。
跑來的女子正是孟瑤和癡傻的顧鬆、常青青。眾人隻見孟瑤白嫩的手臂上滿是長劍劃過的傷口,顯然剛才她取的就是自己的鮮血。
孟瑤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們逃入暗門後不久便有若曼陀蜂擁而來,孟瑤本抱著必死的決心殊死一搏,卻不料自己的鮮血竟然也可以克製若曼陀,它們對自己極為恐懼。於是她隻能一路放血,一路催促兩個傻師姐快些跑。終於在血流幹之前找到了出口。還誤打誤撞的遇到了七零八落的除妖小隊。
暖煙騰的站了起來,扒在畫卷之上仔細打量。孟瑤神色清明,顯然已經清醒。
她猛地回頭看向巫執,對方竟然已經站到了自己身後。
他開口,語氣中充滿了興趣,“越來越好玩了!”
他歪著頭望向暖煙,“你擔心嗎?她可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