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坐了片刻,這才抬腳朝著一旁的書架走了過去。
書架上擺放著各類典籍,他在其中一處瓷器上輕按一下,那書架便緩緩朝著一旁移開,裏麵是一塊凹陷進去的壁麵,上麵掛著看著掛著一副已有些泛黃的仕女圖。
畫上女子膚如凝脂,白紗覆麵,一雙眼睛如霧如霜,像是在笑,眼尾輕微上挑之時風情惑人。
她身上穿著素白長裙,腰間鞶帶束腰,雙臂之上披帛飛舞,青絲如緞麵披散在腦後,雖隔著畫紙,卻也能看出真人是何等絕色芳華。
馮蘄州神色不由柔和下來,喃喃道:
“素素,朝中之事越來越亂了,要不了多久,要不了多久便能為你達成心願…我答應你之事一定會做到…”
“還有我們的女兒,她如今很好,長得好看極了,彎彎的眉,大大的眼…”
“她性子像極了你,隻是卻比你更懂得保護自己,你放心,我定會護著她,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房中寂寥無聲。
馮蘄州伸手撫摸著畫像中之人的麵容,神情繾綣溫柔,就仿佛那人就在他身前一般。
“砰砰。”
門外傳來敲門聲,馮蘄州手中一頓,小心的掃清畫像上的灰塵後,輕拍書架上的機關,將畫像全部遮掩之後,他這才收回了手,臉上恢複了正常之色。
“進來。”
房門被打開,之前去寶月樓尋找螣蛇玉葫的左越大步走了進來。
“二爺。”
“如何,可有找到夫人遺物?”
“沒有,屬下隻找到了這個。”
左越站在他身前搖搖頭,他攤開手掌,將手中一卷畫像遞給了馮蘄州。
馮蘄州打開來看,便見到那畫像之上,是一枚樣式奇怪的碧玉葫蘆。
那玉葫成色翠綠,成彎月之狀,而在其上,則是一隻螣蛇盤繞。蛇頭嵌入葫蘆口,蛇爪則托著玉葫,羽尾處將半邊葫蘆都包裹在內。
那翠玉之中嵌著淺淺銀絲,從蛇口處蔓延而下,竟是像極了一絲銀帶,係於葫蘆腰間。
“屬下去了寶月樓後,說清了孫嬤嬤樣貌,他們便承認當初的確是有人拿了一枚螣蛇玉葫,以一千三百兩銀子賣給了他們,隻是當初那東西送去之時,他們覺得稀罕,便命畫師將其畫了下來,掛在樓中,誰知卻被人一眼相中,數日前就已經被人買了去。”
馮蘄州聽著左越的話,臉色暗沉。
“可能打探得到,是何人買走此物的?”
左越搖搖頭:“寶月樓不肯明言。”
他當時得知玉葫被人買走,也曾追問過買主下落,可寶月樓卻推說不清楚,言辭間顯然不想告知,那玉葫落入何人手中。
馮蘄州聞言皺眉:“再去查,若不行,便言明身份,此物絕不能落於他人之手。”
左越點點頭,拿過那畫像就準備退出去,卻不想馮蘄州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道清冷之音。
“爹爹不必查了,那被買走的玉葫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