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徐書亦剛要下班,就瞥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跑過去,還在征愣間就接到同事的電話,抱怨他上次接手楚太太後檢查得不仔細,害自己差點被楚總追究。
徐書亦蹙眉,沉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剛才楚太太又被送來醫院,這次是真的流產了……”
剛流產亂跑什麼?
徐書亦直覺不對勁,幾乎可以肯定宋韶華的病情惡化了。
心裏一沉,忙朝著宋韶華跑過的方向追去。
兜兜轉轉的尋找著,聽到驚叫哄鬧聲趕去那條暗巷,還是去晚了。
說著說著,他眼裏泛出水光。
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命苦?
楚向哲回憶著宋韶華當時的話,明明就寥寥幾句自己就不耐煩的掛了,怎麼就是記不起來了?
他拚命回想著,好像是“阿哲,有人要搶電腦,你快過來給他們錢”吧?
這他媽算什麼事呢?
楚向哲有些想笑,也咧開了嘴角。
他以為自己是笑的,如果對麵有個鏡子,他會發現自己笑得比哭還難看。
“蠢女人。”
頓了頓,他又說道:“不用去民政局了。”
徐書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的這還是人話嗎?
再也忍不住一拳揍上那張可惡的臉!
楚向哲硬生生挨了一拳,臉被打得偏到一邊,很快紅腫起來。
這一下像是喚回了楚向哲的理智。
將近三十年,他都是冷靜自持的,不會因為一個宋韶華就擾亂步調。
不過是她突然的死亡帶來的衝擊有點大。
“宋韶華是被你害死的!”
楚向哲品著嘴裏泛起的鐵鏽味。
這味道讓他眼裏閃過恍惚之色。
有多少年沒嚐到這種滋味?
想當年在福利院可是家常便飯。
徐書亦怒火高漲,繼續揮拳,卻被一隻手給攔截住了。
他到底是個讀書人,能打到楚向哲也是乘他不備,再想打第二次卻是不可能的了。
“這位醫生,你管得太多了。”
“楚向哲,我現在沒有穿白大褂,我以韶華朋友的身份打你。”徐書亦冷聲開口。
宋韶華是他最特殊的病人,也是最淒慘的一個。
他放任自己帶入私人感情,就算得罪楚向哲也在所不惜。
“收起你那可笑的正義感。”
楚向哲一臉陰鷙,仿佛剛才是失神是幻覺,很快又恢複了高高在上。
宋韶華出事是有他的疏忽,但也僅此而已。
何況他們已經離婚了,是她先提的離婚,他也給了她足夠多的財產,沒有虧待。
就現在,還不聲不響冒出個男人為她出頭!
徐書亦握緊拳頭,忍著胸膛要氣到爆裂的沉痛感,回歸到最開始的對話。
“請楚先生認領屍體。”
屋內的氣氛再度陷入寂然。
徐書亦嘲諷道:“還是你害怕?”
“怕?”楚向哲絕不承認自己是怕,他不停說服自己,“宋韶華已經不是我的誰。”
他對她,從來就不是愛,就連最後一點恩義也跟著她的無理取鬧而消磨殆盡。
宋韶華已是不相幹的陌生人。
“請楚先生幫忙聯係到她的親人。”
“她是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