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
徐書亦擰眉,下意識的捂住左胸,抵擋著那裏傳來的密密麻麻的痛楚。
楚向哲看著他,沒什麼誠意的開口:“還沒問醫生你貴姓?”
“徐書亦。”
“既然徐醫生是她的朋友,那她的火化事宜就請你全權處理。屆時聯係我,再行安葬。”
“我一定會安置好她。”
別的徐書亦也不說了,多說無益,何必強求。
楚向哲像是解決了一件麻煩事,鬆了一口氣,轉身朝門口走去,邊走邊像自言自語般說道:“蠢女人終於消停了。你是不知道她這段時間是多麼瘋癲。”
“瘋癲嗎?楚先生,但願你能心安理得。”徐書亦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他等著,楚向哲知道真相那一天的到來。
楚向哲沒有一絲停頓,步履輕快,將那屍體遠遠拋在身後。
再度回到地麵,看著灑落滿眼的金黃色陽光,他有一刹那的茫然,
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像是被抽走了,永遠地留在了那個寒涼的地下二層。
楚向哲坐進車裏,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到他,眼珠驀地瞪大,手僵在方向盤上,定格了。
“楚總,你哭了……”
楚向哲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哭是什麼?
他從來都是個沒有眼淚的怪胎。
司機低著頭不敢再去看他,但還是壯著膽子將一盒抽紙遞過去。
楚向哲手怔怔的放到臉頰上,摸到一手濕潤。
難道他為宋韶華哭了?
她在他身邊陪伴了二十年,就算是個杯子,用了這麼久,陡然碎了也會有點感覺吧。
楚向哲轉過深邃的眼看著窗外,等到淚跡幹涸,才開口。
“開車。”
司機小心翼翼地問道:“楚總,去哪裏?”
“去藕荷巷。”
藕荷巷是一條名不見經傳的小巷子,位於老城區,毫不起眼。
司機就算有導航儀也七拐八拐才找到。
楚向哲獨自走入巷子中,這種髒亂差還沒有監控的貧民窟,他並不陌生。
藕荷巷並不長,以至於楚向哲不用再問徐書亦,就知道了宋韶華被打的地方在哪。
那麼一大灘血液,牆上、地上都有,已經成了暗紅色。
楚向哲盯著那刺目的顏色許久,引來不少居民竊望。
高大英挺、西裝革履的男人,跟此地格格不入。
穿著清潔工製服的老頭一手提著桶水、一手拿著刷子走過來,看來是要清理血跡。
對佇立在這裏的楚向哲,他好奇的看了又看。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染了銀灰色頭發的男孩?”楚向哲突然出聲。
徐書亦趕到的時候,隻來得及看到一個小混混的背影。
還好特征很明顯。
老頭並不敢正麵打量他,見他跟自己說話,下意識的看著他的臉。
下一秒就被他眼裏嗜血的紅嚇到了。
“不、不認識。我就是一打掃衛生的,我什麼也不知道。”他低著頭,眼珠不安地亂動。
楚向哲掏出手機,“如果你告訴我他的下落,我支付你酬勞,十萬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