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哲漫不經心的瞥過來，然後目光就凝住了，心直直往下沉。
上麵的字跡並非一般醫生那樣龍飛鳳舞，字字句句很好辨認，卻是一堆讓人發懵的專業術語。
“根據核磁共振及評估測試，和所有的檢測結果進行分析，異常蛋白阻礙了病人的大腦皮層紋理，影響到了腦細胞……確診為阿茲海默症。”
落款的主治醫師是徐書亦。
驀地響起那天徐書亦的自我介紹——
“我是醫生，宋韶華的醫生。我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跟你做自我介紹。”
楚向哲拿著病曆的手開始顫抖，直至此刻他才懂了徐書亦的意思。
身為丈夫，他沒有陪伴在生病的妻子身邊，就連見到她的主治醫生，都是在那樣的地方……
再看病曆的日期，楚向哲仔細回想著，憑借超強的記憶力，他想起就是自那天開始，宋韶華開始反常。
比如那晚是她第一次主動，迫切地想要一個孩子。
楚向哲閉了閉眼，這才抖著手去搜索“阿茲海默症”，簡而言之就是癡呆症，是至今沒有攻克的絕症。
“你是怎麼知道的？”
趙媛見他仍是一貫的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想來是輕鬆的，便湊過來攬著他的脖子，像是邀功般撒著嬌。
“宋韶華掉下泳池那次，過了幾天後，居然又去了那裏，還質問我為什麼放她鴿子！你說好笑不好笑？後來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就去查了查，結果她還真是不對勁！我查過那個病後期都不能自理了呢，宋韶華也算早點解脫了。”
雖然可以請人看護，但有這樣一個妻子傳出去也是丟人的。
趙媛自得一笑，紅唇貼在他耳邊，笑著說：“向哲，我們要不要去慶祝下，早日甩掉了這個累贅？”
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力道揪著狠狠推開。
楚向哲掐著她的脖子，冷然的麵容帶著一絲猙獰，低吼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趙媛漲紅了臉，不停拍打著他那鐵鉗般不斷收緊的手掌。
肺部的空氣迅速被擠壓，眼前一陣陣發黑，缺氧讓她的臉由紅變白，又憋成了青色。
她怎麼也沒想到楚向哲是這種反應！
之前哪裏看得出他對宋韶有一絲半點在乎！
在趙媛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裏的時候，脖子上的手驀地鬆了。
她貪婪的呼吸著空氣，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還不忘挪動身體離楚向哲遠點。
“你是不是找過她？你還做了什麼？”楚向哲的眼眸漆黑一片，像是深不見底的枯井，被他這麼看著，像是被毒蛇盯上，毛骨悚然。
趙媛不敢與他對視，倚在門板上，哭著說道：“這病是治不好的，告訴你又有什麼用？我是找過她，拿到病曆後，我就要她跟你離婚別拖累你，這也有錯嗎？”
趙媛回避了第三個問題，垂眸掩下心虛之色。
楚傑那裏……
她派的私家偵探一直跟著宋韶華，眼看著她記性越來越差。
比如去超市賣菜，在攤位前忘了付錢，或者忘了拿走菜。
甚至有一次，買完菜回家的時候瞎轉悠，看上去像是忘了路，最後被鄰居帶回去。
後來宋韶華就越來越少出門了，買菜是在網上點單送貨到家。
看到她帶著電腦出門後，趙媛就透露了這個消息給楚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