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臨風和方麟一說起醫術,兩個人就滔滔不絕的沒個停歇。

上官曄懶得聽那許多,幹脆在院子裏四處觀察起來。

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她踏著牆角的石頭輕輕一躍,從院子裏又翻了出去。

她繞著院子走了一圈,沒發現甚異常。

可是剛剛在村口的田地裏,她確定自己瞧見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溜煙的往這院子方向跑了。

究竟是誰呢?

直至天黑,上官曄差不多將整個村子摸了個遍,她行蹤詭譎,身姿輕盈,並未讓人發現。

將村落的地形大致了解後,她才回到了院子裏。

其他人對上官曄的神出鬼沒已經全然習慣了,即便見到她突然出現略顯一怔,也不似方麟那般驚訝。

“阿曄,”

許臨風手裏拿著方麟的方子,對上官曄道:

“我今晚要留在這兒,不若你和玄兄他們先去大娘家中歇息罷?”

方麟是直接睡在這院中側房,總歸他。

每天接觸染病之人,要染早便染上了。

而許臨風三人的落腳處,就由頭先那位大娘毛遂自薦了。

上官曄搖了搖頭,回道:

“你留著,”

她說著望了望窗外天色,接了下去:

“我還有事。”

音落,她隨手抽下了眼上的紅緞,交到了許臨風的手中。

乍現真容的刹那,正對著她的方麟微微一愣。

然而上官曄並未對看他,轉而出了門,瞬息間已不見了蹤影。

許臨風小心的將紅緞收了起來,塞進懷裏。

“這,這位姑娘是……?”

方麟不覺去問許臨風。

許臨風眨眨限,不解的望著他:

“怎的了?”

方麟忙搖了搖頭:

“不……隻是有些奇怪,姑娘分明能視物,為何以紅緞蒙眼?”

許臨風:“…

他真想說一句關你屁事。

“阿曄生的好看,我怕她讓別人瞧了去。”

許臨風低頭笑道。

方麟一愣:

“她是……”

不待他往下說,許臨風就抬了頭,笑眯眯道:

“阿曄是我娘子。”

喀啦。

方麟那還未盛開的少男心,就此碎了一地。

其餘人也都是一驚。

林慧貞滿眼都是不可置信,什麼玩意兒!榆木疙瘩的動作這麼快嗎?

玄銘淡淡的瞥了一眼許臨風,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林慧貞,放下茶杯徑直起了身。

林慧貞緊隨其後,其次是打死也要跟著的林睿遠。

夜色茫茫,金武懷裏揣著鼓鼓囊囊的包裹,神色緊張的走在小路上。

他心口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每走幾步就要回頭看看,生怕有人發現了他的行蹤。

一路安全無虞的來到了溪流邊,他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條小溪是山上的山泉流下的,水質甘甜,是四喜村村民往日常來打的。然而自疫病出現後,方麟就不再讓村民飲用了。

金武左顧右盼,見周圍僻靜的很,獨自己一人,吊在胸口的大石就落了地。

他擦了擦額際的汗珠子,將包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草地,又將上頭綁的結打開,露出裏頭的大紙包。

他解開縛著紙包的細繩,顯出那些淺褐色的粉末。

粉末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怪味兒,金武捏著鼻子,一手捧著紙包,就要將粉末往溪流裏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