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臨風一夜好眠。
醒來時天色大亮,興許是昨夜睡得熟了,他竟沒有一絲一毫疲憊感,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他看了看四周,屋子裏沒有了上官曄的身影。
雖然心中已有預感,他卻還是忍不住失落。
阿曄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若是有一日她厭棄了自己,就那麼走了,恐怕他也尋不著她罷。
說起來,阿曄也是受人所托才護著他。
心中從來都隻有醫術的許臨風頭一回感受到了愁苦的滋味,就那麼愣愣的坐在床榻上,臉上皺的緊緊的。
上官曄剛一進門,就瞧見了這般景象。
她手裏端著盛了清水的銅盆,難得的換下了一身紅衣,著了素雅的月牙白,連帶著眼上的紅緞也換了。
“怎的了?”
她疑惑道。
怎麼一大早上的就把自己做成了一隻包子,還是十八個褶的那種。
許臨風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聞言便隨口回道:
“阿曄會走的。”
上官曄:“……”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她這個當事人不知道?
“阿曄走了我就找不著了,”
許臨風歎了一聲,雙眸黯淡,整個人都顯得幽怨了幾分,“可我又不能攔住她。”
上官曄:“……”
腦海中開小劇場了是嗎?
“你同她說,”
她輕手輕腳的將銅盆放下,嗓音中隱。
隱含著笑意“不讓她走。”
許臨風聽罷卻委屈的搖了搖頭:
“阿曄不會聽我的。”
他生的唇紅齒白,很有幾分清俊秀致,這樣的神情,就為他增添了一抹“楚楚可憐”。
上官曄快忍不住笑出聲了,但為了好好逗逗他,她還是強行忍耐下來:
“你怎麼知道?”
她幹脆走到了他麵前,想看看這小傻子何時能發現自己。
“我曉得的,”許臨風哭喪著臉,“我不想讓阿曄走,但……”
他正想抬頭好生抒發一番自己的情緒,猛的對上她熟悉麵龐,整個人突的一抖,完全呆愣了。
他,他好像又犯傻了。
上官曄見他雙眸瞠的圓滾滾的,一時再忍不住笑,噗的樂出了聲。
“阿曄!”
許臨風又是羞赧又是尷尬,一張臉紅通通的,卻還要強行按捺住自己的情。
緒:“你,你何時來的?”
上官曄指了指一旁的銅盆,笑道:
“早便來了。”
還有幸目睹了小傻子的獨角戲。
許臨風完全不好了。
這麼說來,自己一直自說自話的揭了老底,把心裏話都同阿曄說了?
說她會走,又說他攔不住她。
丟死人了!
許臨風恨不能去找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一時坐在床上,滿頭的墨發散亂下來,懊惱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上官曄笑夠了,就側頭望他。
許臨風死活不肯拿開手。
上官曄無法,就幹脆的將他扒開了,他反抗不得,但依舊不肯見人,死死的閉著雙眼。
“睜眼。”
她挑眉道。
許臨風拚命搖頭以示決心。
上官曄生怕他把腦袋給晃下來,索性用力捧住他麵頰,湊到他跟前,誘哄一般道:
“睜開?”
許臨風有所動搖,猶豫片刻,卻還是堅定的搖搖頭。
上官曄勾了唇。
她微啟了檀口,輕輕貼在他唇上,模糊的呢哺道:
“乖,睜開。”
唇間的溫熱夾帶著暖融的香氣,有那麼一瞬間,許臨風下意識的想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