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半躺在軟墊上，咬字都迷糊起來，“繼續。”
時不時有幾聲悶哼溢出來，小半個時辰過去，總算是結束了。
拔下銀針，一塊方帕就被遞到他麵前，顧懷瑾正疑惑，喉嚨口卻湧起一股血腥味，抓起手帕就咳起來。
連外麵都士兵都驚動了，“二皇子？二皇子！您沒事吧？”
“快回宮，二皇子體力不支吐血了！”林清晚故意大喊，製造出慌亂應對的聲響。
車轍滾的更快了。
顧懷瑾這下是真的四肢無力了，指尖都是細汗，頗有重病的跡象。
“呼，要喝水嗎？”林清晚悠哉悠哉的倒了一杯水，輕輕吹了一口氣，“你放心，就是疼一會兒，毒血已經被封住了。”
話音一轉，她的眼光突然落到沾血的帕子上，略帶遺憾的搖搖頭，“可惜了我的帕子。記得賠我。”
車廂逐漸平穩下來，兩人對視一眼，馬上就要到了，收起笑鬧的模樣，扮演起了兩個合格的傷病患。
禦醫一左一右的圍住了他，診斷，皺眉搖頭，又是一番探討。
“二皇子，您經過一番惡鬥，體寒之症深入肺腑，與不知名的毒素混雜，隻得徐徐圖之，安心靜養，不可操之過急，臣等先開藥方給您。”老太醫顫巍巍的摸著胡子，滿目愁色。
顧懷瑾擺擺手，表示知道了。
一名年輕的太醫正在為他換藥包紮，一條滿是血的帕子被隨意的扔在地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麵前虛弱的二皇子會突然暴怒，沉聲道，“撿起來！”
太醫一把跪倒在地，連連求饒。
顧懷瑾接過那條沾血的巾帕時眼底流露出的溫柔，誰也沒有注意到。
“小七，有沒有人在她那邊？”
侍衛頷首，“已經派人去了，請二皇子放心。”
得到滿意的回答，他終究還是因為疲憊昏睡過去了。
兩個太醫微微抬頭，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二皇子府內是一夜的雞飛狗跳，皇宮內亦是如此，禦書房的燈火一夜未熄，無論陳公公如何說，皇帝也不肯合眼。
桌上擺著一碗早就放涼了的藥湯，卻沒人看它一眼。
深宮中的皇後寢殿內，兩個太醫打扮的人跪在地上回話。
“我二人仔細探查過了，是西域奇毒沒錯，雖量不致死，可日久天長，二皇子他多半是撐不下去的。”
帶著甲套的手優雅的端起茶杯，睨視二人，“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這樣亂說，本宮瞧著二皇子隻是受了普通的箭傷罷了。”
年輕的太醫眼底上過一抹精光，連連磕頭，“是是是，皇後娘娘教訓的是，二皇子的毒沒有殘留，臣會盡力治好的。”
跟著兩人離開的是兩袋沉甸甸的金子。
身居高位的女人露出得意的笑容，看著深宮中的某個方向，“你終究是鬥不過我，你輸了，你的兒子更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