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朝雪站在衛宅大門前,兩旁的傭人推開了閘門,恭敬道:“衛小姐。”
客廳中,正坐著大伯娘和奶奶。
“朝雪來了?”
大伯娘臉上裝出驚愕的表情,朝奶奶笑道:“媽,我就說咱們住得近,朝雪想來看您還不是幾步路的事兒嗎。”
衛朝雪站在她們麵前,目光落在太師椅上那位白發梳得一絲不苟的老人。
她臉色蒼白,動了動嘴唇,“奶奶,衛朝雪,是您的孫女嗎?”
老人家愣了愣,抬眼看向她,“我是你奶奶。”
她忽然笑了,帶了一絲絕望,“所以我就要服從您的任何決定,接受奶奶將我父母的心血送給別人的事實,是嗎?”
“放肆!這裏是衛家,你是衛家的一份子,沒有別人!”
“從你們把我逼到這一步,就是別人了。”
“衛朝雪,你是怎麼回事,”大伯娘站起身,“哪裏有你這樣跟奶奶說話的。”
她眼裏帶著刻薄,隨之似想到了什麼,“噢”了一聲,“衛氏現在火燒眉毛,朝月集了一筆資金讓衛氏起死回生,你現在不但沒有感激,還急紅眼了啊。”
說著,大伯娘轉身朝奶奶道:“媽,您怕是還不知道,之前朝月和她爸爸去了衛氏,拿著您的那份股權書正大光明的,結果卻被人轟了出來。
“現在出了事,朝月給你填了窟窿,反倒來這興師問罪了!”
“我今天隻是來問一句,”衛朝雪目光疏離地看向老太太,“您是把股權,轉讓給了衛朝月嗎?”
“奶奶已經八十歲了,這些股份,還是你爺爺當年投資了衛氏,你爸爸給他的。你已經有了你父母生前的股權了,這些也撼動不了你在衛氏的地位。”
“生前……”
衛朝雪像是聽到了什麼話,心裏的苦澀翻湧而出,“他們現在在哪,還沒找到呢,奶奶,您八十歲了,做人不能這麼偏心!”
“你這個丫頭,在說什麼!”
老太太被她氣得頓時岔了口氣,猛地咳嗽起來。
“你可以把這些給衛朝月,為什麼不能給我。”
大伯娘臉上掛著不耐煩,語氣卻是好笑,“你嫁給易卿塵那麼久了,怎麼朝月一去就能拿了錢,而你呢?朝雪,別怪大伯娘沒提醒你,小心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衛朝雪目光看向老太太,“奶奶,你說易卿塵會娶我,讓我當他法律承認的妻子,是為了吞掉易氏。可在他眼裏,易氏根本不值得他費這樣的心思。
現在不過是給一筆錢而已,衛氏就能讓衛朝月有實權當上副總裁了,而我這個一筆錢都沒有拿的首席執行官,反倒被大家笑話得不到易氏的一點好處。
外界都說我嫁人就是為了救公司,連你們這些親人都寧願聽旁人的謠言,而不選擇相信自己的孫女。
可是,我說那麼多也是沒用的,今天來,朝雪隻是告知長輩們,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若是你寸步逼迫,我也不會心慈手軟了。”
“你!”
大伯娘頓時被衛朝雪氣得說不出話,轉身朝奶奶道:“媽,你說衛家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
衛朝雪朝奶奶躬身,“我回去了,你們慢慢等大伯和我那位堂姐的消息吧。”
說罷,轉身便走出了個家,這個曾經裝滿親情回憶,而今讓她膽寒心冷的地方。
回到易宅,衛朝雪早已淚流滿麵,她許久沒有在白天走過這段路,兩旁花木扶蘇,鳥兒清唱,景色宜人,撲鼻香氣。
明明良辰美景,可她為什麼每走一步,眼裏就掉落串串斷線淚珠。
花園裏,徐姨端著紅茶,一眼就看到衛朝雪,驚詫道:“小,小姐!你怎麼了!”
衛朝雪咧嘴笑了笑,“沒事。”
說著,就看到坐在不遠處花園椅上的易母,笑容收斂,朝她微躬身,算是打過招呼了。
“小姐,你真的沒事嗎,我做了點心,待會給你送到房間裏。”
“謝了。”
看著衛朝雪走進屋子,徐姨心裏還不安地懸著,把花茶端到白圓桌上,“夫人。”
易母挑了下眉,“她剛才是不是去隔壁的衛家了。”
徐姨一愣,“該不會是……老太太最近住在了那。”
易母喝了口茶,點了點西餐盤上的糕點,“拿點去隔壁衛家吧。”
徐姨一愣,心裏頓時僵住了,是因為衛家大房把咱們小姐欺負哭了,易太太讓她去感謝人家吧。
想著,心裏更是不舒服,但自己又不能牽連小姐,就隻好忍了下去,“是。”
“順便打探一下,剛才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