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同學雍州一霸的名氣可不是虛的,背後靠山確實不小,他大伯是隔壁物院的大拿,如今莫名其妙的摻和進來,未必沒有施壓的意思。

“我知道。”江瑜垂下眸子:“是他卡了我的獎學金。”

大二下正是江瑜媽媽瘋病最嚴重的時候,大筆的醫療支出,江瑜差點重操舊業去酒吧賣酒,然而精神疾病不僅設計醫療,還有護工,欠的債別說賣酒了,除非向那些和陸留空一樣富的富婆自薦枕席,不然賣\/身都不一定能還得起。

為此,江瑜俊秀的腦殼上頭發掉了一大把,席景同這一卡,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不為過。

李保保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差不多了解江瑜家裏的事,江瑜當時就兩個選擇,要不不管他媽媽,自己繼續讀書,錢留下了治自己的抑鬱症,要不就退學找別的出路,他選了第一條,但是續了不到半年,江媽媽還是去世了。

死於自殺,二十一層一躍而下。

他很難描述他媽媽剛剛去世的時候江瑜的精神狀態,他大部分時間冷靜的可怕,星探把他挖去出道,上了些許綜藝,他可以風輕雲淡的接主持人的梗,可以笑容滿麵,溫溫柔柔的給小姑娘簽名,如果沒有人cue他,他就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嘴角依然掛著營業式的微笑,整個人卻完全遊離在狀況外,仿佛靈魂飄出去很遠。

剩下的少部分時間,江瑜偶爾崩潰,他會深夜在發一些奇奇怪怪的話,然後第二天一筆帶過,故作飽滿熱情的投入工作。

李保保想:或許對於當年那個可能改變一生的選擇,江瑜不一定後悔,卻絕對委屈,硬要說的話,有一點小孩子費盡心思,存了好久的零花錢,被迫在冰淇淋和心儀的玩具中二選一,他咬咬牙選了冰淇淋,結果剛剛拿到手,就不小心打掉了一樣的那種委屈。

費盡心思,雞飛蛋打,兩手空空,一無所有。

“所以。”席景同還在侃侃而談,把李保保的神思拽了回來:“我要求學校對江瑜和他所屬的項目組予以處罰。”

“目前的情況似乎很明了了。”院長回頭看了一眼江瑜他們:“你們可還有話說?”

“有。”江瑜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抱著文件夾,走路帶風:“我質疑他們的這組數據,根本就是錯的。”

席景同的導師搶別組的研究成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先前李保保他們的數錯了一個進製,後來數據交給江瑜,改了快半個月,席景同拿到的,赫然就是之前那組錯的。

他將剛剛搞好的PPT投上屏幕:“這是得到這組數據的每一個步驟,以及我的邏輯和設想,如果有質疑,找人再做一遍一清二楚。”

有沒有做,做到了那一步,真正了解的人自有丘壑,麵對質疑,完全可以對答如流,他說話的聲音不快不慢,但很有條理,有席景同的大伯在場,不少問題不可謂不刁鑽,伍弘光好幾次想站起來幫他回答,都被江瑜四兩撥千斤的繞過去了。

與此同時,宋榮榮的直播間擠滿了人。

她聽到一半,就忘記了手上還有手機,直播間人數肉眼可見的往上飆,一開始的隻有那一個被她@的粉絲,那個粉絲一開始一肚子氣,看著看著就笑開了,後來就呼朋引伴來了不少,就上了app的熱門,甚至吸引了一批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

“答辯的學霸帥哥我可以,誰可以告訴我這是誰?”

“白大褂好禁欲哦。”

正經起來的江瑜難得的冷靜又嚴肅,他用激光筆在ppt上寫畫的時候顯得專注且認真,頗有兩分民國時期高級知識分子的風流意態。

“謝謝。”江瑜把激光筆放回講台,走到他們小組的座位:“我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院長不動聲色的看了席景同和他大伯一眼,咳嗽一聲:“我們還要討論一下。”

江瑜對著他們鞠躬,和同組的師兄師姐出了門。

當天晚上,話題#直播答辯#後頭,就跟了一個大大的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