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大驚,下意識地往周圍看了看。
好一會兒,他都沒有出聲,但他無法抑製心裏的渴望……他愛慕葉春兒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他像是沙漠裏就快要渴死的旅人,哪怕心裏知道茗蘭遞過來的這一抹甘霖裏有毒,可他還是忍不住想接過來。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魏延手心輕顫:“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殺安定侯?可你憑什麼覺得我有這個能力?”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這個本事!
“你隻是一介商人,手無縛雞之力,我怎麼可能讓你幫忙殺人?”茗蘭頗為好笑地看著他:“明晨,會有刺客來刺殺安定侯,那是我安排的人……屆時,客棧必定混亂,我需要你幫忙把春兒姐姐帶到我的馬車上來。”
膽敢公然刺殺安定侯的人,不是亡命之徒就是瘋子,魏延愈發戒備地看著她,並不敢輕易相信她的話。
茗蘭彎著眉眼,笑得愈發燦爛:“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你若是暫時不能相信我,大可以安排一些你自己的人手跟著,隻是人數不能太多。”
“還有,其實你沒有拒絕我的權利,想殺安定侯很難,但殺掉你,容易得很……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對了,最好不要試圖出賣我,因為你會死得比我更慘!”
魏延掙紮了一個晚上。
良知跟欲望互相拉扯,幾乎把他拉成一根緊繃的繩……可他不敢放輕警惕,因為隱約間,似乎總有雙眼睛在窺視著他。
然後次日一早,刺客真的來了。
他站在樓上,看著安定侯從葉春兒的房間出來,嫉妒一下子就衝垮了他的理智。
……
直到這會兒,魏延才多少恢複些冷靜,他在心裏問自己,跟茗蘭合作,真的是正確的嗎?等安定侯死了,他真的能得到葉春兒嗎?
最關鍵的是,如果茗蘭心懷不軌,他能否帶著葉春兒全身而退?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發現茗蘭看著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
葉春兒醒來時,馬車早已出城,不知道已跑到哪裏,而她正躺在魏延的腳上,魏延輕輕地抱著她。
她猛地打了個寒顫,掙紮著坐起身。
對麵正望著窗外的茗蘭收回視線,看著她十分和煦地問道:“醒了?睡得還好嗎?”
葉春兒被她看得頭皮發麻,抿抿唇,冷聲問道:“你們抓我做什麼?想用我威脅賀江?”
“春兒姐姐真聰明。”茗蘭一臉高興,像是要為她的明察秋毫鼓掌。
葉春兒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你們既然不顧我意願強擄了我,那我們就不再是朋友。能別再用這般親親熱熱的語氣說話嗎?裝得不累?”
茗蘭倏地冷下臉,陰沉沉地道:“那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好了,現在春兒已醒過來,”魏延適時地插話進來,打斷茗蘭身上瞬間散發出來的殺氣:“你總該坦誠相見,告知你的真實身份,以及需要我們幫忙做什麼了吧?”
“我姓張,名字你們知道,”茗蘭收起陰鬱的神色,再次綻開笑顏,柔聲說道:“三年前,那個被安定侯一劍削掉腦袋的可憐尚書,是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