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張安勤,關於他的死因,至今仍在民間四處流傳著。
因為尚未來得及關押審問,他就已經死在賀江手中,導致整個案子草草了結,沒有前因不敘後果,而今上也沒有處罰賀江,甚至一力壓下所有參奏賀江的折子,故沒人知道賀江為何會突然痛下殺手。
謠言倒是有不少,但皆是詆毀賀江瘋癲無狀,濫殺無辜,可葉春兒並不相信。
賀江雖然沒有心肝,但不是嗜殺的惡魔,她更相信是張尚書做了什麼天怨人怒的事情,這才招致殺身之禍。
想著,見茗蘭提起自己父親的死也並無傷心之意,反而笑得一派輕鬆,葉春兒便順著問道:“安定侯為何要殺你父親?”
茗蘭看她一眼,笑容變得詭異:“因為我父親抓了幾個小孩,生挖出他們的心髒來做藥引。”
生挖心髒?這手段何其殘忍!葉春兒猛地打了個寒顫,像是透過時空,感受到賀江在發現那幾個躺在血泊中的孩子時的憤怒。
做出這等惡毒之事,張尚書還算個人嗎?她死死地攥住手心,強抑怒火:“治病用藥就行了,為什麼要用小孩的心髒?自古醫毒不分家,你若擅毒,自然也懂醫,該知道人心不能入藥,更不能治病!”
茗蘭無辜地眨眨眼睛:“我知道啊,可父親本來就沒病,不過是被嚇著了,於是從街上抓了幾個乞兒回來,殺他們泄泄憤而已。你也不用瞪我,那年大雪鬧災,那幾個小孩兒在街頭挨餓受凍,即便父親不動手,他們也活不了幾日!”
世間是有苦難,可是苦難就該死嗎?為什麼不幫助他們度過冬日,偏要選擇殘忍地奪走他們可憐的生命?
血液直往腦海裏衝,葉春兒很想指著茗蘭的鼻子怒罵她一頓,可殘存的理智讓她緊緊地抿住嘴唇。
不管她說什麼都沒用,因為茗蘭心狠手毒,壓根就沒把別人的命當回事。當年的孫若嫣也是如此,可見所謂的勳貴世家,大多是錦繡在外,敗絮其中!
這麼一對比起來,冷酷無情又自私多疑的賀江,簡直就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想起賀江,葉春兒眼神微黯。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刺客退了嗎?他身上有沒有增加新傷?吃了她留下的解毒丸嗎?
他有發現,她被人擄走了嗎?
“春兒姐姐,你不用擔心,隻要你識趣,我便不會傷害你……對了,這是公子答應跟我合作的唯一要求。”
魏延身形一僵,狠狠瞪了多嘴多舌的茗蘭一眼:“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有說最關鍵的事情,你想怎麼殺安定侯?”
葉春兒忍不住咬牙怒喝:“張尚書死有餘辜,你若還剩下半點兒良知,都不該為這件事情找他尋仇。”
茗蘭笑著看魏延一眼,隻回答了葉春兒的話:“可安定侯不讓我活啊,他不僅殺了我父親,還查封張府,將我們都給貶黜成奴籍,任人宰割……。”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不肯放手,一直在追查舊案,誓要把我們這些跟他殊途的人都送到地獄,這就太過分了吧?我想活下去,當然得反擊,想盡辦法地先下手為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