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川的意思,是說現在正好到要到了宗祠聚議的時候,還不如將最後的遮羞布全部都扯幹淨,大家把事情擺到明麵上來,免得溫靜在背後做什麼手腳。

說不定還利用一下樂家最後血脈這一事,為溫立元博一些支持。

柳老病倒之後,溫立元簡直就像是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一樣,做什麼事都畏手畏腳害怕極了,現在也隻能聽季夜川的話,走一步算一步了。

於是乎,第二天早晨,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從溫家出發了。

溫城從溫暖的陽光中蘇醒過來,鳥語花香時,城民們紛紛走出家門,在街道中開啟了新的一天。

隊伍走在最前麵的城主臉色嚴肅,身穿華麗衣裳,身後跟著的人手上拿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物,個個都裝扮得整整齊齊,一副要去見什麼大人物的仗陣仗。

街上的居民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猜測城主是要去見什麼人,是溫家老祖宗?還是溫泉夫婦,還是脾氣古怪的溫冰?

眼下這樣敏感的時候,溫立元剛剛才走出府門不久,那些各家安插在周圍的沿線便立馬狂奔著去報信,不過一會兒,前往內城的隊伍後麵便遠遠的綴著一群看熱鬧的人。

“真的沒問題嗎?這麼多人跟在後麵,要是一會兒說錯話了,恐怕就要被一番添油加醋,當場下台了。”溫立元緊張得臉都白了,手裏不停地冒著汗,小聲的詢問跟在自己右手邊的季夜川。

“不要怕,就當做是上門拜訪你的老師就可以了。”

“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在棋老門下拜讀過,學生拜訪,根本就說不通呀。”

“嗬嗬,這有什麼?棋老門生滿天下,就算是隻拜讀過他的文章,也可以當他的學生。”

季夜川悠悠然地搖著一把折扇,今天做的是讀書人打扮,素衣搭配一雙低調的布鞋,往常全部撩上去的頭發放了些下來,倒是掩蓋了幾分屬於軍人的淩厲,看起來還真像是上門求訪的學生。

看見自己的參謀這麼輕鬆,溫立元也隨著放鬆下來,等到一行人走到樂府大門外,他的臉色已經沒有那麼難看了。

在距離樂府大門約十米遠的時候,溫立元還囑咐溫家年齡最老的管家等會兒上去敲門的時候一定要恭敬,再將拜帖呈上去。

他不停的跟管家確認著流程,生怕出一點差錯。

走在他邊上的季夜川,卻突然停下了腳步,道:“我看拜帖就不必了。”

“?”溫立元疑惑,“為什麼不用呢?”

季夜川遙遙地指了指樂府的方向:“人家已經大敞著門等我們去了。”

溫立元順著季夜川扇子指的方向看過去,果不其然,原本緊閉的樂府大門此是大方的敞開著,可以清楚的看見院內的影壁上提著的古老詩句。

可這又是為什麼呢?難道今天是一場鴻門宴?自己還該不該去?

他猶豫的看著季夜川,在對方點頭之後,便鼓起勇氣,率先朝著樂府大門邁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