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金!”旁邊又有人湊熱鬧,大喊了一聲,“我出五千金,買纖纖姑娘單獨摘麵具給我看!”
“六千金!”
“八千!”
……
顧槿目瞪口呆。
不是,她剛剛似乎好像或許並沒有答應競價摘麵具這件事吧?
就在眾人瘋狂攀比競價的時候,最初喊得那個醉酒少爺偷偷的命奴仆繞路往顧槿那邊走去,打算乘亂摘下顧槿的麵具。
但就在他們接近顧槿的霎那間,悅己坊地動天搖。
瞬間,坊內的花廳中亂成了一團,這裏的人都是身處高位之人,每日喝的是美酒,用的是金銀,見的是美人,掌管著無數的低賤人命,他們不舍得死,更不能因為“在青樓遭遇地動被砸死”這種荒謬的理由而死!
每個人都驚慌失措,紛紛在仆從的掩護下向樓外逃去。
而就在此刻,在這個近乎百餘人的花廳中,顧槿的眼睛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顧槿根本沒有料到會出現在此處的身影!
他穿著一件平凡無奇的青色錦衣,雖然臉上貼了一把胡子,但顧槿仍然認出,這個正疾步向她走來的人,正是一月不見的景曜!
燈籠搖擺,華麗絹飾下的光影變幻。
在所有人自顧不暇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方才眾人注意的焦點顧槿已經被景曜悄然帶離了悅己坊……
……
顧槿被景曜打橫抱在懷中,眼中所見隻有一彎明黃的上弦月,初秋時節,晚風有些凜冽,隨著景曜的飛速移動,呼嘯著怕打在顧槿的身上,卻沒有讓顧槿那顆加速跳動的心冷靜上一分。
顧槿緊緊地攥著景曜的衣襟和上臂,張望著景曜。
他的唇角緊緊地抿起,不爽的氣息幾乎快要凝為實體撲打到顧槿的臉上了。
顧槿也知道自己從淮寧不告而別獨身一人跑回盛都是件多麼莽撞的事情,她有預感,景曜會生氣。但是她沒有料到她會和景曜在這樣的場合下重逢。
“你……你要帶我去哪兒?”顧槿頂靠在景曜的胸口,悶悶的說,“晚上對我挺重要的,我得回去。”
景曜腳步漸緩,站住道:“重要?在伎坊被人萬眾矚目就有那麼開心?”
顧槿不知是氣還是羞,臉漲的通紅,道:“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顧槿心裏充滿了不被理解的酸楚,也不顧晚上女子在外行走有多危險,說罷就重重地推了景曜一把,轉身欲離開。
然而上臂處卻驀地傳來一股大力,將顧槿撞向景曜的懷中,又被推到堅實的牆壁上。
麵前的陰影離她的麵容越來越近,近的幾乎可以問到景曜身上的汗味兒,在景曜高聳的鼻梁堪堪觸到顧槿的麵頰時,顧槿扭頭躲過。
顧槿聲音顫抖,道:“王爺……我們不可以這樣子,過不了審的話會被屏蔽的,你忘了我們被刪了的那些親密戲份了嗎。”
景曜聞言,困難地停住了動作,失力一般將頭垂到了顧槿的肩上。
他的手臂緊緊地箍住顧槿的腰,聲音低沉沙啞,道:“阿槿,阿槿,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