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球的表麵已經被人壓癟,硬生生的塞進眼眶裏,被害者臉上的血跡已經被人擦淨,就這麼兩個黃色的球,像是從顱骨裏鑽出來,十分詭異。
白布完全掀開,死者脖子上的淤痕也露了出來。確實像苟句說的那樣,像是被勒死。身上穿的是普通的t恤短裙,露出來的皮膚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遭過虐待的痕跡。隻是這張臉......
“不知道是死後塞進去的,還是死前。”姚隊長站在一邊搖搖頭,“如果是死前,那真是太殘忍了.....”
葉三心想,如果是死後,那就太變態了。
究竟是怎樣的心理,才會在人的眼眶裏硬硬的塞進兩個乒乓球去呢?
“咦?這是什麼?”姚隊長好像發現了什麼。
他指著桌子下麵的某個角落,立刻有法政人員上前,戴著手套,用鑷子夾了起來,放進透明的袋子中,遞給他。
他結果袋子,眉毛一挑:“羽毛?”他前後翻看著,有些奇怪,“這個地方怎麼會有羽毛呢?”
蹲在地上的池仲景聞言,眉心突然一皺。
他起身,整了整襯衣下擺:“給我看看。”
姚隊長把羽毛遞給他。
葉三看著他把裝著羽毛的透明袋子放在掌心,然後,眼神突然加深。
“謝謝。”他遞回去的同時,把手上的手套摘下來,“苟句,你找幾個人把屍體搬回實驗室,寫一份初步的驗屍報告給我,我去辦點事。”
他轉身欲走,卻突然一頓,看向葉三:“你......”
葉三生怕他為難,搶著說:“我跟著狗師兄去幫忙!”
池仲景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體育館。
葉三跟著苟句一起,和幾個警員把屍體抬回了實驗室。
移動屍體的時候,葉三感覺到有點奇怪:“死者如果死了二十四到二十六小時以上,體育館這麼大,雖然乒乓球台在角落,但也不至於整整一天都沒人發現吧?”話音剛落,葉三突然意識到這似乎不是自己應該問出的問題,連忙轉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姚隊長看了她一眼,緩緩開口:“剛剛體育館的保安說,因為明天體育館要承辦一個活動,所以昨天一整天提前關閉了體育館,做外麵的裝飾。”可能是之前的案子見過葉三的緣故,他竟然很有耐心的解釋,“屍體是剛才保安進來巡視的時候發現的。”
“保安都是這個時間巡視嗎?為什麼昨天沒發現?”葉三緊接著問道。
姚隊長眼裏閃過一絲好笑:“小姑娘,你這麼多問題,不如不要做法醫,跟我進刑偵大隊好了?”
葉三聽出他是在調侃,訕笑一下,然後扭過頭,專心的看著屍體。
“晚上我會派人把資料送到實驗室,你們先出個外傷的報告吧,我拿給病人家屬。”姚隊長囑咐完,就轉身去和法政鑒證那邊的警察交流案情去了。
葉三轉頭和苟句對視一眼,兩個人起身,跟在屍體後麵回了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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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仲景從體育館出來,並沒有開車,而是順著體育館後門口的小路一直走,在拐過一道彎的時候,身邊走過一個年輕的男學生,他的腳步突然一頓。
擦肩而過的學生也停在了原地。
“我就知道你要來找我。”男學生聳聳肩,轉過身來,鳳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怎麼樣,我主動送上門,還夠意思吧?”
池仲景抽抽嘴角,斜著眼看著他:“上次是地下室,這次是體育館,臣良,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臣良雙手抱在胸前,歪著嘴笑了笑:“我說大教授,我是個學生,這是我的學校,我不在這兒走在哪兒?”他看著眼前抿著嘴的男人,上前一步,“我說池老,咱倆認識這麼多年,就算我去過又怎麼樣?你不至於懷疑我吧。”
“那可不一定。”池仲景臉色未變,“我來是告訴你,警察在現場找到一片羽毛,你如果還想像現在這樣能成天無所事事,就想辦法銷毀了。”
“喲喲喲。”臣良朝天吹了個短促有力的口哨,“原來池大教授還是關心我啊,真是與有榮焉。”
池仲景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一點。他的手插在口袋裏,眼神在他頭頂一掃而過:“我隻是過來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不是什麼好鳥。”
臣良聳聳肩,與他擦肩而過,結束了這次短暫的談話。池仲景也轉身,朝著實驗樓的方向走去。
“對了。”兩個人相背而行,走了幾步,臣良突然高聲喊道,“要不要告訴你凶手是誰?”
池仲景頭也不回,腳步平穩不亂:“哼。”
態度囂張欠揍。
臣良似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回答一般,自己低頭笑了笑,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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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仲景回到實驗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苟句正坐在桌子旁,一隻手托腮閉目養神,葉三則是自己扯了個凳子坐在解剖床旁邊,雙手托著下巴,嘟著嘴,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