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將軍府瀟雨院內。
清晨的朝露還沁著青草香,院子裏一棵枝葉繁多的梧桐樹正開的盛,明媚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葉子,在鵝卵石鋪就的地上撒下斑駁的樹影。的確是個怡人的清晨,不過,對於有些人卻是充滿黑暗,
“什麼!你說我派出去的人都折回來了?”一聲尖銳的嗓音從主房裏穿出,那高高的分貝把外頭暫時棲居在梧桐樹上的鳥兒都給驚走了。
外頭響起一陣鳥兒撲棱著翅膀的聲音,卻沒有讓聲音的主人有半分動容。雲夫人看著地上回來報信的侍女,此時正簌簌發抖的回答道:“是啊夫人,而且他們死的死傷的傷,直呼再也不做這門兒生意了,”想到剛才看到那麼幾個人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她就一陣反胃。
竟然就這樣撂挑子不做了?雲夫人聽到這兒心裏更是惱火,長長的手指甲緊緊扣著手心,同時心裏不由自主升起了幾分疑惑,這死傷到底是哪兒來的?莫不是為了爭奪搬運的寶貝?
腦中閃過無數個猜測,雲夫人還是強定下心神繼續問道:“他們有沒有說,為什麼不願意繼續做這筆生意了?”要是他們走了,後山的東西又該怎麼辦,坐等著花初七那個女人來白拿嗎?而且,青兒說花初七約好三天時間,昨天因為那個該死的大火已經錯過了一天,要是今天還沒著手開始搬走那麼一大批的東西,那麼時間也是來不及了!
心裏盤算著這種種,雲夫人此刻已然是心急如焚,正聽到侍女否定的搖了搖頭,忽地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急急抬起頭說道:“夫人,奴婢想起來了,方才雖然他們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可是奴婢看到了他們身後那幾個受了傷的人,身上的傷口好像是……”
“好像什麼!”雲夫人緊抓著問道。
侍女又想了一下,這才肯定的對著她說道:“是被猛獸抓的!對,那麼整齊深刻的傷口一定是被猛獸抓的,奴婢小時候看到隔壁阿牛哥被野熊抓了,就是這樣的傷口!”
猛獸?雲夫人眼裏劃過一絲疑惑,隨即就搖了搖頭,確定的說道:“這怎麼可能,將軍府的後山可是專門清理過的,從未聽說有什麼猛獸出沒,別說猛獸了,就是兔子什麼的都沒幾隻。”說到後麵,雲夫人又厲聲加了一句:“是不是你在危言聳聽!”
侍女臉上立刻浮現出惶恐的神色,對著座上的人恭敬的說道:“不會的夫人,奴婢保證,真的看到了猛獸留下的傷口!”
真的是這樣?雲夫人向來精明,她心中隱隱覺得事情絕對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再說了,那一群人都是她重金聘請過來的靈者,其中一個還是黃階靈者,怎麼可能對付不了區區的猛獸呢?雲夫人越想越疑慮,心中越發肯定了一點,其中,必定有蹊蹺!
無力的對著地上跪著的侍女擺了擺手,雲夫人心力交瘁的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侍女的身影快走到門邊上,複又加上了一句:“快去繼續找幾個人,記住,一定要快!”
“是,夫人。”回頭欠了個身,侍女打開門直接躬身退了出去。打開門的一瞬間,外頭清亮明麗的陽光也撒落了進來,卻怎麼也照不亮屋內的人的心。
雲夫人眼中逐漸的染上了一抹陰狠:最好不要是有誰在搗鬼,不然的話,她絕不會放過!
而此時此刻,那個搗鬼的罪魁禍首正悠哉悠哉的躺在硯菊閣的大院子裏,暖洋洋的曬著剛升上來的太陽光,那充滿新鮮朝氣和溫暖的陽光,讓花初七本就憨爽的心情更加高興,情不自禁的,嘴上還哼唱了起來。
“噗嗤——”綠柯還難得見到自家小姐這麼瀟灑沒負擔的樣子,忍不住就笑出了聲,口氣歡快的說道:“小姐,你這又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呀,瞧把你給高興的。”
花初七聞言不動聲色,眯著眼睛,對著不遠處收拾雜草的綠柯勾了勾盈白的小手指,那邪魅痞氣的德行把純情的綠柯看的一羞,紅著臉就踱步走了過去,口中嗔怪道:“又,又有什麼事啊小姐,哎喲!”
一聲驚呼出自綠柯的口,下一秒她就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手捂著方才被狠狠捏了一下的小臉蛋,憤怒的盯著身前笑的得意的花初七。
好不容易等笑聲消停了,花初七這才悠悠地說道:“小妞,你要是嘴巴再嘟起來,都能直接掛上去個油壺咯。”說罷,還對著本就氣紅了臉的綠柯拋過去一個勾搭的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