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將將坐下來的雲夫人立馬驚的跳了起來,上前一步對著侍女確認道:“什麼!老爺怎麼這時候來了?”平常這時候,他不是還在外頭嗎。

與百裏青青互相對視了一眼,二人眼裏雙雙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色,還沒等她們想出個什麼應對方法,就聽到“撕拉——”一聲門響,伴隨著一陣夜晚的涼風,就從外頭夜幕中走進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雲夫人和百裏青青看到來人,立馬也顧不得多想,連忙對著他行了個恭恭敬敬的禮,口裏說道:“老爺(父親)好。”在得到一聲低沉的應答後,二人才緩緩的直起了身,定定的站著。

百裏牧一進來看到百裏青青也在,心裏就升起了幾分疑惑,此時見二人臉上還未消散褪盡的愁氣,和極力想掩藏的慌張,心知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由得問道:“這是發生什麼了,青兒怎麼這個時辰了,還呆在你母親的房間內。真是沒有規矩。”

百裏青青聞言不敢多說,聽到父親語氣裏有些不悅,當下隻能胡亂應付說道:“父親,青兒隻是突然很想母親了。所以這才一直呆在母親這兒閑聊著,一不小心,這不就到了天黑了。”

“是啊是啊,老爺,最近幾日青兒可乖了。天天在家就是看書養花,要不然就是到妾身這兒陪陪妾身。很是聽話。”雲夫人和百裏青青一唱一和的,好像說的真有這麼回事一樣。

百裏牧見此也沒有想太多,隨意的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複又正色對雲夫人說道:“夫人,後山的那些靈器,處理的怎麼樣了。全部都搬進了我們城外的小院了嗎?”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同於百裏青青變得有些慌張的神色,雲夫人強撐著鎮定的神色,然後抬起眸子正視著百裏牧認真說道:“老爺,妾身辦事你還不放心嗎。雖然中間出了點岔子,不過還是很快就可以解決的。放心吧。”說著,雲夫人在百裏牧看不到的角落悄悄的推了推百裏青青的身子,示意她要震靜。

“真的是這樣嗎?”百裏牧狐疑的看著二人笑得有些僵硬的臉,忍不住懷疑的問道。

被雲夫人推了一下,百裏青青會意的連忙接話道:“父親你放心吧,母親這次把事情交給了做事最全麵的鍾管家,一定能夠順順利利的把東西運輸出去,而且,聽說今天花初七也沒有來我們將軍府的後山,依我看,說不定是她根本忘了這回事也不一定。”

“哦?相府的那個女娃娃竟然沒有來?”百裏牧聞言詫異的問道。他自從那天聽百裏青青和越氏說到這個少女之後,就派人去調查了一番,包括她在大朝會上的種種表現,竟然出乎他意料的捉摸不透。因而,現在說她沒有按照約定來拿後山,他反倒有些不信了。

百裏青青聽出了父親的一絲不尋常,好像花初七很是了不得一樣。當下就不屑的接話道:“父親,你也別高估了那個花初七,不過就是個出名的廢物廢柴,而且你是沒見過,她臉上的紅斑簡直醜陋的要命,所以啊,依我看她一定是根本忘了還有這件事了。”

“青兒,不得無禮!”雲夫人連忙喝止住了百裏青青越說越興奮的話,然後眼神示意她要震靜,不能暴露出一絲一毫的差錯。見此,百裏青青才意興闌珊的閉了嘴。

雲夫人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老爺再這麼呆下去,她們一定會不小心暴露事實的真相,於是心裏盤算著怎麼才能把老爺用正當的理由“請”出去。

就在三人各有所思的時候,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非常急促的腳步聲,雲夫人聽到這個明顯異常的腳步聲,瞳孔立馬下意識的抽動了一下,心裏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房門“嘭——”的一聲打開了,隻見一個蓬頭垢麵的中年男子猛的撲到了地上,而此人,正是從外麵跑過來的正是一直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鍾管家。

上位的百裏牧明顯沒有認出地上的這個人影是誰,隻能對著一旁的雲夫人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雲夫人會意,強自忍住了心裏的著急與不安,對著地上的男人就厲聲說道:“鍾管家,怎麼做事如此無理,怎麼將軍府的基本禮儀難道忘了嗎!”

因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此時鍾管家的腦子明顯還呈現出缺氧的狀態,所以一時間根本沒有注意到此時房間裏除了一對母女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更加沒有來得及抬頭,倘若他此時抬頭的話,一定會看到背對著百裏牧正對著他的雲夫人,此時眼神正示意著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