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兩道如風的身影肆意的遊走在房簷之上,速度極快,形態幾近虛無。下方的行人隻覺得視線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待疑惑的望過去,卻空無一物,隻得道聲眼花,不甚在意的繼續前行。

花初七此時覺得身邊有個男人,真真兒是極好的。不止食可果腹,滿足了肚子,現下更是不用她下地走,省了力氣。抬頭看著環腰抱著自己的鴻蒙,花初七嘴角的笑容越發猥瑣。

“再笑,我便把阿七方才對我說的話,兌現了。”此話一出,鴻蒙明顯感到懷裏的小人兒身板一僵,心頭輕笑,餘光又注意到她捂肚子小動作,餓了?於是腳下生風,動作更快了。

花初七沒心思想速度怎麼變快了,隻是腦袋往玄色的胸口拱了拱,麵上紅雲微浮。一想到自己剛才陰差陽錯吱在他耳旁調戲的那句,“大不了,下次隻給你看就是了。”真是腦子被度一幾個同化了?也怪自己一時興起,前世作威作福慣了,所以今世逮了個男人就會調戲了?

於是在一人沉默一人微囧的狀態下,兩道身影不多時就回到了硯菊閣中。

腳尖剛沾了地,老遠一道綠色的身影就從房裏奔了出來。“慢些慢些,才一個時辰不見我,我家小綠柯就想我想的這生緊了?”花初七接過綠柯衝過來的身子,嘴裏不忘調笑道。

要是往日綠柯聽到花初七這麼說,定然要嬌嗔一聲,可今日卻麵色發白,花初七意識到不對,握住她手心才發現全是汗。出事了?在相府裏頭還能出什麼事,要有的話隻有……

“小姐不好了,老爺方才派人找你去用膳,可,可小姐不在,好在綠柯便找了理由搪塞過去。”綠柯圓圓的臉蛋上寫滿後怕,想到剛才差點被侍從發現冷語的存在,她手心就冒汗。

不對,“還有別的事對不對?”花初七狐疑的看著綠柯過於緊張的神色,心知如果隻是吃頓飯人不在,還不至於這個神色,尤其是她身旁的冷語麵上神色也不對勁了。

鴻蒙注意到花初七的眼神,眸子輕抬,對著冷語直接飄出一個字道:“說。”

恭敬的服了身,冷語將方才打聽到的事緩緩道了出來:“回少主主母,剛才花儒遣人邀主母用膳,本來無什麼,可是屬下在暗處卻注意到那侍從眼神不對,心覺有異,就悄悄跟了上去,偷聽到幾個人談話,說……說是花儒打算讓花夢裳嫁去太子府做側妃,而……而主母被退婚,與太子的線斷了,隻能假裝討好主母,借機多弄著珍品藥出來,去……討好太子府。”

說完,冷語淡漠的麵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同情。堂堂一位相府千金,不僅自小失去生母,從小到大更是不被父親容納,被繼母庶女欺淩,如今,雖然有了珍品藥師的身份,可依舊沒有得到半分憐愛,反而被生生父親步步算計著,要壓榨盡她的最後一點用處。主母她……

連冷語都麵露同情,綠柯更是直接小嘴一憋,小手絹掏出來抽泣起來:“小姐真是可憐,老爺如此狠心對小姐,為何沒有半分愧疚之心!二小姐分明才是庶出的那個,卻……”

院子裏頓時響起斷斷續續的抽泣聲,花初七無奈,一把扯下薄如蟬翼的麵紗,臉上沒有絲毫他們以為的傷心或是難過,相反的很是輕快:“你們兩,能不能戲不要這麼多。我還不曾說什麼,你們就想了這麼多。怎麼,同情心泛濫?可,我並不需要這個東西。”

“嗯。”鴻蒙也認真的點點頭,麵色輕柔:“阿七有我就夠了。”說著手就下意識的就要摩挲她的頭頂,卻被花初七一把拍了下去,動作粗魯豪邁,一絲情麵不留。

“有你個大頭。你,你,還有你。不要想這麼多好嗎,我與相府那個叫花儒的可沒那麼多感情,點頭之交都算不上,頂天了,也就是我住他了個院子,還這麼破。”對他充滿絕望痛苦掙紮情緒的是原來的花初七,可這麼久了,她也早感受不到原主留在體內的情緒。

大概,她是真的走了吧。所以現下要她因為相府那幾個難過傷心?她又不是聖母。

綠柯疑惑的看著花初七,仿佛在打量著她話裏的真實性,見她真的毫無情緒波動,這才鬆一口氣,道:“呼,還好小姐想開了,不再同從前一樣傷心到食不下咽,二小姐就算嫁進了太子府,庶出的也不過是個側妃而已,小姐且寬心,將來小姐一定比她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