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七一雙遠黛般的眉微微蹙起,她不喜歡別人插她的話,尤其是這個人在插著她的話的時候,還目光看向自己的男人。再想起她剛才話裏那句“人多熱鬧”,花初七默了。

“堯月!”白宿瞥見花初七的麵色,著急的提醒了句,見她眼神怯怯的收了回去,做出個可憐的眼神,心想著她年紀還小不懂事。歎了口氣,白宿對花初七抱歉道:“我代她道歉。”

花初七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她也不想和一個小丫頭計較,雖然她這世在外人眼裏也還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可隻要她身邊的人知道她性子就好。其他人隻要不惹到她也無礙。

連白宿也不知道流雲宗這次大費周章邀請四國來人的目的……花初七衣袖下的拳頭狠狠的攢了起來,雖然她此時沒弄清楚這裏麵水多深,可她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和鴻蒙有關!

正想的入神,脖頸間傳來呼呼的熱氣,花初七一低頭就看到自己手上有另一隻大手覆上,他的膚色白,可比她還是暗一點,指甲修的齊齊的,手背青筋半隱一用力握緊她的手就顯露出來,一看就很有力量,也透著十足的安全感。他,這是在變相的給她安慰。

花初七心裏湧動著暖流,這個男人,一向都把自己的心思看的透徹。這次也不例外。

對麵二人的動作,由於隔著桌子,白宿和白堯月是看不到他們桌下扣著的手的,隻是莫名覺得氣氛陡然變得溫情起來。白宿轉過頭當作沒看見,白堯月也麵露尷尬,心有不甘。

正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音,打破了這方的寧靜。

花初七微微皺眉,瞥了鴻蒙同樣不喜的臉色,問向白宿:“樓下又發生了什麼事?”白宿也是不解的搖了搖頭,他剛才一直沒注意外麵,也不知道來了什麼人,想著或是樓下生了事。

樓下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隱隱的,花初七好像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女聲。當下麵紗下邪邪一笑,起身利落的揮手道:“走,下去看看。”說著,和鴻蒙率先走了下去。

白宿見此自然跟上,臨走卻見白堯月愣神的表情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深沉。心裏一驚,複又想到剛才她的種種怪異舉動,往外走的步子一頓。“作為你的四哥,我有話和你說。”

白堯月這才回過神來,見白宿對她從未有過的嚴肅麵容,下意識就開口:“四哥說吧。”

……

看了眼遲遲不下樓的兩個人,已經走到樓口的花初七也沒催,深深的看了一眼厚重的藍色簾布,轉身直接和鴻蒙往樓下走去。而還沒等他們走下去,就先聽到一聲叫囂。

“什麼?客滿?你們這個破地方還客滿,這不是明擺著不給本太子麵子嗎。知道本太子是誰,什麼身份嗎。你們這個屁大點地方的小茶樓,得罪的起嗎!”秦建南抓著小二的衣領,麵容猙獰,語氣更是囂張。此時一樓的客人齊齊都噤聲,生怕惹了這個煞神。

花初七看到他,眼裏立馬浮現出一絲光彩來,上下打量著打扮奢華的秦建南,心裏嗤笑:看他這個挑釁動作,沒想到這個禍害沒死反而醒了,現在還被派來參加英雄會。也對,當初他也隻是被她一時嚇倒而已,身體沒有大礙自然不日能痊愈。這下子,冤家路窄了。

“哎呀,太子殿下快放手吧,和這些人計較個什麼勁。再說,確實是我們路上行程耽擱了才來晚了的,說來也怪夢裳自己,好端端的,生什麼病呢。還連累了太子殿下實在是心裏過意不去。”花夢裳今日依舊打扮的花枝招展,精致動人,假意拭眼淚的動作更是我見猶憐。

花初七冷笑,她這個角度正好看到花夢裳半點沒濕的眼角。不過也對,這是她一貫的伎倆。

秦建南一看到花夢裳的可憐樣子,心都快被她甜甜的聲音酥化了,連忙嫌棄的放下小二的衣領,殷勤的回到花夢裳身旁,手緩緩搭上她的肩膀,道:“小美人兒快別哭了,本太子的心都快被你哭碎了。瞧你弱小的樣子,路上幸好是我遇到了你,否則生了病怎麼能繼續趕路呢。本太子自然要陪美人兒修養幾天再一同來,至於這些人嘛……”

說著,秦建南轉頭一臉狠厲的看向小二,小二被他這麼一瞪,嚇得立馬雙腿一軟跪了下來,隻聽他繼續道:“你們這些人就是沒眼力勁,也不看看我是誰,竟然連個座位都沒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