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她的過去(1 / 2)

她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原本想要伸出去的手指卻遲遲沒有往前一寸。

沒有人回應,就好像她麵前空無一物一般。

年陌塵為什麼不理她呢?難道也和她一樣被剛剛的幻境影響了?還是說那個什麼鬼工球有什麼奇怪的力量?

各種疑問充斥在阮棉依的內心,最後她習慣性地眼睛一閉朝前抓去,整個人卻一個栽倒什麼也沒碰到。

連原本就應該在這裏的牆角也沒有,她抓到的隻是一片虛空。

這種情況,真的不好辦呢。

有些煩躁地再次抓了抓頭發,手指勾到發絲帶下來幾縷,阮棉依索性直立在原地重新紮好了自己的丸子頭。

她喜歡長發,哪怕是末世她也沒打算剪,雖然在這種情況下很危險,隻要被抓住頭發就有可能讓自己身陷囹圄,但是她就是喜歡。

就好像末世的水,裏麵確實帶有一些奇怪的成分,但是那都是逐漸出現的,經過研究,隻要不喝下去洗個澡洗個頭發並沒有多大影響,一不小心喝到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拋開劑量談毒性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更何況還有後來製造出的淨化器,每一份水都由他們嚴格把控,所有基地也再三強調過家裏的水無法飲用。

清洗身體保持幹淨是有必要的,髒亂才是病原體,更容易滋生細菌。

不過,總有些人嫌麻煩後來直接在基地喝了那些燒開的汙染水,根據計算大約連續飲用了約摸一周半的時間後,直接在家中喪屍化。

還好,水源認領處及時反饋問題,才不至於發生大規模異變。

那些無知的人,倒是為她提供了不少新鮮的研究體。

阮棉依胡思亂想著,戳了戳自己新綁好的丸子頭,手扶住脖子扭了扭,大踏步就往前走去,神情漠然而冷靜,那模樣甚至與年陌塵有幾分相似。

她果然是太依賴年陌塵了,不知不覺就養成了一些不太好的習慣,她都快忘了,她明明對如今這種狀況不甚在意的。

還記得在另一個前世,她可是在後期的末世瞎了兩年,若不是最後被那個叫做年雲墨的竹馬找到,說不定還能活更久。

瞎子比普通人,還要更不容易生存,所有基地都不會要她這種沒有異能還眼瞎的累贅,除了那個所謂的主基地。

直到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在基地之外,還有各式各樣的人類報團存在。

他們是末世的流浪漢,那些該被末世淘汰的老弱病殘,他們有的已經白發蒼蒼連走路都沒有辦法、有的是身體殘疾身患隱疾不被基地接受、有的不過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縮在牆角。

太多了,明明每個基地都有平民區,那些區裏也有各式各樣的人,可他們因為自己的親人同伴還能勉強被保護起來,沒有被眷顧的人,卻依舊流落在外。

還記得最初,好像是個老者的聲音將她從不知哪兒的角落撿回去的,還被塞了半個硬邦邦的麵包,聽後來那些人講,那是個老乞丐,有些瘋瘋癲癲的。

她消沉了很久,那些人明明自己都活不下去,還是會一兩天給她一點吃食,不至於死在那裏,直到有一天,一個人摸上了她的身體。

巨大的惡心感和厭惡感讓她將那人踹了出去,那人罵罵咧咧的說出的話突然就讓她醒悟了。

很多髒話她都不記得了,隻有一句她記得分明:

“什麼都不做妄想讓人養一輩子?雞都比你好用,養不熟的瞎子。”

她明明是為了擺脫依賴別人才會努力活著的,她那樣又算什麼呢?指望著別人微弱的同情嗎?那是她想要的嗎?

後來她就摸索著出去了,那時她已經學了很多東西,打架和研究也沒有落下,隻是時常會將人和喪屍分不清,隻要有人靠近她,她就會下意識攻擊。

磕磕碰碰之間,讓她更為小心謹慎,有人貼心的給了她一根樹枝當拐杖,她如獲至寶。

當然,也就是那個時候,她的嗅覺變得靈敏起來,她能聞出奇怪的味道,雖然眼前空洞一片,她也依舊能聞出悄然靠近的危險。

變異獸和變異植物很多都是可食用的,偶爾他們還可以改善一下夥食,常常有不知麵容的小朋友請教她怎麼打架,那些聲音裏全然都是希冀。

她跟著這個不斷死人的隊伍慢慢遷徙,走過了很多地方,她都會努力記下那些路,聽隊裏的老人講這裏是曾經的那個都市,還有許多有趣的故事。

她也碰到過和他們一樣的隊伍,甚至還碰到過一些基地出來巡查,她就好像流民一般,兜兜轉轉沒有安生之地。

可是她很開心,她以為她頂多死在喪屍手裏,哪怕死了,也不用重蹈覆轍,被那循環往複的命運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