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
霎時,新帝突變了個臉色。
他立馬站起來,指著程嘯怒吼。
“好得很!好得很!大逆不道的東西,你何止是不知!我看你是在牢中還沒清醒夠!冥頑不靈,你自己打開信,看看都寫了什麼!”
程嘯接過那封信,封皮上的“程兄親啟”分明是北齊名將穆威所寫。
他與穆威確是舊時相識,正所謂英雄惜英雄,他們之間的情誼是多年對戰打出來的。
隻不過各為其主,戰時相見依舊是對立一麵。
展信讀來,前麵的話語是穆威曾寫與他的問候信,但後麵那些什麼通敵北齊,什麼計劃覆滅南朝大業這些,都不像是穆威會說的。
程嘯相信自己的判斷,但也無法解釋為什麼這會是穆威的筆跡。
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他看著暴怒的聖上,依舊不卑不亢。
“回陛下,臣對南朝傾付半生,對陛下一片丹心。此心忠貞,天地可鑒。至於這封信的來曆,臣不信是穆威本人所寫。”
說罷,又重重地朝新帝拜了一拜。
隻是盛怒的天子並不在意這些,他隻相信告密者,也隻相信那封信。
或許應該說,從始至終,他都不信一個威名赫赫的將軍,受擁萬人愛戴,對這江山何曾不動心過?
更重要的是,新帝性情暴怒,濫殺成性。
說到底,這真相究竟如何,他並不在意。
“既然你說你一片丹心,那朕今天便挖了你的心煉丹,看看你這‘丹心’有多忠貞,有多堅硬!”
說著,也不等程嘯再行辯駁,便急急命人將他押入天牢,明日送往皇家道觀取心煉丹。
京中聽聞此事的文武百官者,大都是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古來明哲保身,少說為佳,方是上策,幾乎沒人敢為這位將軍出麵求情。
而那些忠良之士,要麼品級不夠,要麼早已告老還鄉,也無人能為其說上話。
反而是長年在道觀清修的桓王得知此事時,當夜便命人潛入天牢與程帥傳遞消息,若是明日新帝將他帶到道觀挖心,他尚有掉包計策,可保將軍性命無虞。
然而,變故總在計劃之前來臨。
第二日,牢裏便往上傳信,將軍於昨夜死於一杯鴆酒。
新帝得知此事,也不問是誰給的酒,隻是在心裏讚歎那人出手竟如此之快。
即便人死了,新帝也不忘挖心煉丹之刑,隻叫士兵將程帥遺體送往登樂觀取心。
如此冷血草率的處理,仿佛來自地獄一般,毫無人性,隻是嗜血而已。
數日以後,登樂觀派遣道士進獻“丹心丸”,新帝聽聞後心情愉悅。
從此,這南朝的天下,再也不會有什麼能夠超出自己的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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