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嘯的名字,桓王這才真的驚呆了。
他臉上止不住激動的神情,反複地問阮仲容,“容兒,你說的是真的嗎?程嘯的孩子還活著嗎?真的嗎?”
……
說著說著,桓王竟紅了眼眶。
真好啊,這孩子,還健健康康地活著。
“真的,她親口對我說的。”
阮仲容第一次見父親這種表情,悲喜交加。
悲的是故人早已成黃土,喜的是故人的血脈尚且在世上。
“那她……那個程家的孩子,現在去哪了?怎麼這次沒和你一起回京?”
桓王這才想到,這次回京沒聽說有荀朗等人。
沒錯,高契之所以會這麼巧帶著巡防營的人馬剛好趕到,是他去安排的。
既然飛鷹沒死,必定會再次動手。
而最好的地點,就是城門口。
為了兒子,桓王親自拜托勝遠侯,也是用心良苦,深謀遠慮了。
“她,去了雁州,說是有要事。隻不過,她與父親之間似乎有什麼誤會,她說想知道的話,直接來問您就可以了。”
阮仲容確實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阿書,似乎很不喜歡父親。
這中間,必然有什麼大的誤會。
桓王雙眉擰緊,踱步走向亭邊,也在思索理由。
如果這個誤會很深的話,那麼,隻能是這個了。
“容兒,你可記得丹心引?”
桓王看了看天上浮動的流雲,思緒有些飛遠了。
“怎麼會忘記呢?當時陛下讓父親將程帥挖心煉丹,父親終究是不忍,隻取了豬心來以假亂真。”
阮仲容說到程帥差點被挖心之事時,暗暗地在袖中攥緊了拳頭。
此前,他痛恨阮明昊昏庸無德,手段殘忍,現在他的恨意加重了一層。
這麼多年來,不知道阿書怎麼活下來的,一定很難吧。
程家孤女,弱小無依,能長成今天這般堅強有風骨女子,阿書一定經曆了許多非常人能忍折磨。
而這一切痛苦的根源,就在於阮明昊。
都是他的錯,昔日威震八方的雁州程家,如今隻剩殘垣斷壁,往事不堪回首。
阿書受過的苦,早晚千倍百倍都會再還給他阮明昊。
就算,他和阮明昊,有些血緣的關係。
這邊阮仲容自顧自出神了,那邊桓王也陷入回憶裏。
當時情況緊急,當他派人密信傳到雁州時,始終是來遲了一步。
聽說程夫人也是剛烈女子,聽聞夫君已死,也隨後懸梁而去。
而章孝正帶著那兩顆丹心引究竟去做什麼用,他至今還不太明白?
或許,是用來刺激程夫人的吧,這才有了夫妻雙雙奔赴黃泉路的哀歌。
這個時候他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其他人不知道。
比如,程寄書。
這孩子一定是誤會了,或許,也把他當做殺父仇人來看了。
誒,可是怎麼可能下得了手呢?將軍那顆心,依舊完整保存在他軀體裏。
隻有還有點良知的人,如何下得了手。
既然誤會存在了,那還是要盡早解開才好。
一來,為了程家。
二來,為了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