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愛你
前文是:今天是2008410,雨從拂曉開始就糾結著,撐一柄傘於清晨去市西郊的墓地,為她捧去一束四月的櫻花,隻因為它的花語——生命。雖然她不是我最麻吉的朋友,我對她的所知所解也不太多,但是還是想把她的故事寫下來,把我所知道的全部毫不保留的記下來,並不想說清是為什麼。
她叫許風信,我的同事,本市電台的記者,沒記錯的話應是24歲,生日在10月底,所以具備天蠍座的獨有性格:在生活中內斂,謙卑,習慣於沉默,不善交際,堅持著每星期都存錢,為的是能有個固定的住所,然後把爸媽接來過日子;但在工作中卻截然相反,傲慢,衝動,頑固,能洞悉世事,且見解獨到,一直采用完全的破壞和創新方式行事。苛求完美,一直渴望成為電台最棒的記者,因而也會很努力。但這一切,都是隻有在她進入電台約1個月之後我們才發現的。於是便對她這樣的女孩能進入電台不再質疑了,大家逐漸接受了她,並開始視其為電台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許風信,不是那種羞煞百花楚楚動人的古典,不是那種活潑朝氣俏皮可人的絢爛,又不是那種黯然消魂惹人憐憫的幽怨,也不是個性張揚前衛潮流的新新人類。隻因為,她就像一件半成品——一件未完成的雕塑,乍時看起來隻是毛胚,簡單,暗淡,甚至粗糙,使得任何男人麵對她時都不會想入非非。她總是紮著簡單的花苞頭,或是散著微卷的長發,連基本的發髻都不會弄。但是肯靜心品味的一定會發現發現,發現她原來是件值得品味的珍品,沒有現代人的矯情與做作,就像荒野一般不給人以任何負擔的自然。可惜的是,我們似乎是在她離去後才發現她原來也是很美的,那是一種經得起任何考驗、刁難、攻擊的美。
風信不是本地人,她就像一個淘氣的孩子逃學後一個人在外溜達,闖蕩。隻不過她好像選錯了地方,如果她沒有私人廚師的話,就不應該到這來,她的胃對這裏的食物有一種天生的排斥,當然,世界上肯為他做私人廚師的人不知在哪個星球上度假。所以她隻能每天極不情願的在肚子的再次抗議中將它填滿。當她一個人坐在桌子前時,風信用的最多的不是眼睛、嘴巴、牙齒或者舌頭,而是,而是頭——她那石頭般的,似遭過雷擊的腦袋,這個到底是為什麼,以後就會知道的。
風信,在距市中心約30分鍾車程的地方租了一間小房子,具體說是一間儲藏室——那個小區的公寓樓上第一層是戶主們的儲藏室,但也有人寧願租出來。雖是儲藏室,但也算寬敞,一間大點的地板上鋪著一張廉價的草席,上麵放著張單人床墊,旁邊擺著一個放滿雜物的小木櫃和一隻書桌兼作飯桌的矮木茶幾。另一間是小小的衛生間,用屏風隔出一小部分按了個蓮蓬式噴頭,這樣就算是浴室了。在似有潔癖的風信的整理下就像是春雨後的青草地,僅僅看著也會很舒服,很——舒——服——。
正文:
1.
那應是在陽春初始。
“好,收工了。”又是忙碌的一天。
風信,實習攝影記者宋南佳,小組長揚子服。
“明天終於可以休息了,啊,組長你真該給上帝打個電話請他多加幾個周末哦。”宋南佳調侃到。
清晨,正是周六。市圖書館。
對於許風信這樣孑然一身,又無心致力於小資情調、或孜孜不倦的塗抹自己臉蛋的人,圖書館就像是她的,什麼呢?說不清。
“‘鄭紫杉’好特別的名字,可這字,哎,真該讓張旭大爺拜他為師了,真的好醜的連鬼都會害怕的渾身起雞皮疙瘩!”風信盯著借閱室門口桌子上的簽名表自語。
把手提袋放桌子上後,風信試著踮起腳去拿書架最頂端的一本書,隻是,一不小心書從手裏滑脫,騰空。隻是這時,一隻手閃電似的劃過,以優雅的姿勢接住那本不安的書,然後放到風信前麵低一排的書架上,然後,手的主人用一種孤傲的眼光瞥了風信一眼,就像是看到一個心存偏見的人見到一個差等生一樣。雖然正常人都難以理解,但風信就是喜歡那種眼神,就像牛喜歡吃幹草而不喜歡吃麵包一樣令人費解。風信怔住,那雙手,竟然那麼白皙、細長、有力而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