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野發現了她的不專注,以為她的心思全都跑到了相容與的身上,本來稍稍還帶著些的冷靜,一時之間又被心中的那一股怒意所掩蓋起來,他抬著手一下捏住她的下顎,雖然是捏著,可卻最終沒敢使出太大的力氣,隻是強迫著讓她看著他,讓她不要走神,而當他的眼睛從她的唇上掠過之際,傾野輕悠地一歎,晦暗的雙眸沉冽下來,低頭欲吻芳澤。
百裏子衿的心失跳一拍,忙不迭臉外後仰,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索求,沒有被他停住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口,推向一側。
誰知傾野的身體居然紋絲不動,百裏子衿有些著急,大病初愈的她,此刻的力氣就如那春日的柳枝,越掙紮反而越像在撩著對方的心扉。
她感受著對方熾熱的氣息在他們呼吸間變得濃濁,眼看著自己要躲不過去,心中越發著急,而這一著急竟生生地逼得她吐出一口鮮血來。
傾野瞧著自己胸前和手上的那抹鮮紅,倏然清醒,瞧著她痛苦的麵色,立刻鬆開鉗製,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獲得自由,百裏子衿連忙扶著椅背,從軟榻上下來,著急地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而就在她這一係列的動作之間,不小心碰到了樹在一旁的古典花瓶。
“咣當!”的一想頓時引來了守在外麵的慶嬤嬤等人。
慶嬤嬤瞧見這滿地的碎片,以及皇上和皇後的狀態,雖然猜不出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明顯有些不愉快。
傾野看著自己手上的血,他又看向百裏子衿,想起身走向她的身邊去問一問怎麼樣時,可她卻發現當她的身體稍有動作的時候,麵前的人而警惕的又向後去了一步,而就這一步,卻如生生踩在他的心上一般,意識到自己嚇到了她,原本的盛怒之態收起,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暗藏於深瞳中,看向百裏子衿精致的薄唇,淡淡的抿成一條線,冷聲道,“看來他對你的影響還是很大。”
說完這話,他又自嘲似地笑了,“你說的沒錯,你現在是朕的人了,即使他回來了,又能如何?”
最後的四個字像一陣風一樣,本應該飄過一陣便散了的,哪知道卻一直在整個房間裏緩緩繞繞繞經久不去。
她從軟榻上站起來,一隻手覆在被百裏子衿的血清染的衣服上,“快去傳太醫,來給皇後看看。”吩咐完之後,他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鳳儀宮,上了等在鳳儀宮之外的轎攆之上。
明黃的轎攆,在這黑夜之中見消見散,誰也看不清楚坐在那高高之位上的人,倒底離開時是怎樣的表情,又是怎樣的神態?
見皇上真的走了,此刻的百裏子衿這才放下了所有的防備,背過身體之際,突然身體一軟,有些要頹坐在地上之時。
慶嬤嬤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她,攙著她坐在了軟榻之上,關心道,“分明剛剛還挺愉快的,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又怎麼會讓你著急上火如此,瞧瞧還吐出了這麼一攤血,這可如何是好?”
慶嬤嬤的話,百裏子衿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此刻她隻覺得自己的手腕依然有些痛楚,拉起衣袖,露出一截潔白如玉的手腕,上麵的紅印清晰至極。
慶嬤嬤自然也看到了她的這番動作,當瞧見上麵的印記之後,低呼出聲,“怎麼會這個樣子?皇上他力氣也太大了,難怪你會生氣,兩個人再怎麼吵也不應該動手呀?”
不由自主的關心語氣從慶嬤嬤的嘴裏說出,當她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才意識到身份有別,自己說錯了話。
但她的這些話聽在百裏子衿耳裏,卻覺得異常溫暖,從小沒有享受過母愛的她,竟在這一刻感受到了那麼一絲絲如母親一般的關愛,“應該是我說了什麼讓皇上惱怒的話,錯全在我。”
說話間,太醫再次領著箱子趕到了鳳儀宮,在趕來的路上李太醫實在是有些許無奈,他剛剛回到太醫院,還沒剛坐熱板凳,這又被叫了過來,實在不知說鳳儀宮今日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事?如果他記得沒錯,平日裏皇後娘娘可是能不召喚他就不召喚他的。
雖然心裏有些抱怨,可是李太醫卻知道自己職責所在,絲毫不敢逗留的趕了過去。
傾野回到自己的寢宮之後,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進入睡眠,一直在回想自責著自己,剛剛握著她的手用的力氣是否太大了?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嚇到她了?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她剛剛吐了血,現在太醫診斷的如何了?
而正他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替百裏子衿把完脈的李太醫便又來到了皇上的朝華宮,將百裏子衿的情況一一的彙報了出來,傾野聽後知道她並無大礙,這才稍稍的放下心。
同時還在不斷的告誡自己,萬萬不可再像今日這般莽撞嚇到她,否則他堅信終有一日自己會失去她的。
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一連著好幾日傾野在沒涉足過鳳儀宮,本來還經常會規勸百裏子衿的慶嬤嬤,也不再說那些讓她爭寵的話。
百裏子衿倒是過了幾日的清閑,但是你想清閑,偏偏有人會不遂你的心意,好像若是不與她爭寵鬥謀,在這皇宮之中便會失去樂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