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1 / 3)

【159~165章大修過,建議重看】

“文宣所言,不無道理。”

裴文宣問話,裴禮明立刻接了話匣。

他本是偏房,和裴禮賢多有不和,裴禮之死前他官路亨通,裴禮之死後,他一直被裴禮賢打壓,直到裴文宣和李蓉成婚,他才從刑部侍郎升任到尚書。

這樣的人不在少數,裴禮明剛剛開口,早和裴文宣通氣過的族人便站出來,一一陳述利弊。

裴氏早和太子綁在一起,打從裴文宣坑了柔妃開始,便和柔妃是死敵,若是李誠登基,對於他們來說怕是滅族之禍。

裴氏內部爭執起來,許久之後,裴玄清終於出聲:“停下吧。”

裴禮賢和裴文宣同時朝著裴玄清看過去,裴玄清抬起渾濁的眼:“文宣,若今日家主令不給你,你當如何?”

“回祖父,太子乃我妻弟,我自然是不能離開的。”

裴文宣不走,無論太子勝負,裴家都脫不了幹係。

“那麼,你有多少把握?”

裴玄清盯著裴文宣,裴文宣輕聲一笑:“祖父,肅王已經死了。”

“那宮裏那個?”

“是假的。”

裴文宣聲音很輕:“這件事不止孫兒一個人知道,他們瞞不了多久,祖父覺得,妖妃混淆皇室血脈,太子有幾成把握?”

裴玄清沉默著,好久後,他笑起來:“當年,你父親也是這樣。”

說著,他轉過頭,看向眾人:“大家如何選?”

“我等以為,文宣甚為有理。”

一群人齊聲開口,中間夾雜著一些為裴禮賢說話的聲音,卻都被掩蓋了下去。

裴玄清點點頭,轉頭看向裴禮賢:“把家主令、庫房鑰匙都給他。”

“父親。”裴禮賢著急起來,“他一個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

裴玄清聲音重起來:“這不是他的決定,是我的決定,家主令,給他。”

裴禮賢抿緊唇,裴玄清見裴禮賢忤逆,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大喝出聲:“給他!”

裴禮賢不說話,氣氛瞬間緊張起來,裴玄清皺起眉頭:“老二。”

“父親,我不能看著他重蹈他父親的覆轍,裴氏不能參與此事,如今應當將裴文宣立刻拿下,送交宮中!來人!”

裴禮賢大喝一聲,一群持刀的侍衛破門而入,猛地衝了進來,便將整個祠堂團團圍住。

裴禮明冷下臉色:“裴禮賢,祠堂動刀,你是做什麼?!”

“收拾不肖子孫罷了。裴文宣,你犯上作亂,意圖謀逆,今日我大義滅親,將你就地正法送入宮中,看看陛下如何評判!今日誰都不許動!”

裴禮賢抬手一劃,麵露冷色:“否則視為同黨,以謀逆罪論。”

在場人聽到這話,臉色都極為難看,裴文宣卻是笑著在堂中找了個位置,從容坐下,童業給他沏茶,他朝著裴玄清微微一笑:“祖父,二叔在祠堂前動刀,文宣可否替祖父解憂?”

裴玄清得話,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裴禮賢冷笑出聲:“秋後螞蚱,裝什麼鎮定。來人,將他拿下!”

裴文宣笑而不語,從容端茶,院中侍衛朝著裴文宣揮刀衝來,也就是那一刻,箭從四麵八方如雨而落,瞬間祠堂中的衝在前方的侍衛直接射殺!

離裴禮賢最近的侍衛血直接濺到裴禮賢臉上,逼得裴禮賢閉上眼睛。

隨後就聽大門外喊殺之聲響起,眾人都在祠堂前,蒼白著臉色,不敢說話。

獨有裴文宣,悠然坐在原位上,聞香品茶,末了,抬起頭看向裴禮賢:“二叔坐著等吧,等一會兒上了黃泉,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說著,裴文宣茶碗碗蓋一抬,輕笑,“別累著。”

裴禮賢蒼白著臉,沒有說話,等了許久,院外終於安靜下來。

趙重九提步入內,跪在裴文宣身前:“大人,罪臣均已伏誅,一共一百四十二人,請大人清點。”

裴文宣點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童業,童業端著早已被好的酒送到裴禮賢麵前,恭敬道:“二爺,請。”

裴禮賢看著麵前的毒酒,裴文宣微微一笑:“二叔,這杯酒是文宣的心意,不喝就灌了,還是自己喝,體麵一些。”

裴禮賢手微微顫抖,還未說話,人群中就傳來幾聲驚叫,過往一直跟著他的幾個裴氏子弟都被拖了出來,手起刀落間,血就濺了一地。

裴禮賢麵色發白,裴文宣站起身,將酒端起來:“二叔,”他聲音很輕,“我父親那杯酒,他喝了,您這杯,您也該喝了。”

聽到這話,裴禮賢抬眼看他,好久後,他才顫抖出聲:“狼崽子……”

“再不喝,”裴文宣聲音很輕,“就不是您一個人喝了。”

聽到這話,裴禮賢終於妥協,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酒一飲而盡,轉頭就往堂外衝了出去。

裴文宣喊了一聲:“慢著。”

裴禮賢頓住腳步,裴文宣抬手:“家主令。”

裴禮賢不動,他感覺疼,肺腑都在疼。

裴文宣親自上前,從他腰間取下了家主令,剛剛拿到,這人就一口血噴出來,直直倒了下去。

血濺到裴文宣身上,他拿出手帕,擦拭過白淨臉上的血滴,轉過頭去,直接吩咐:“調裴氏所有家兵集結,裴曉令護城軍南城等候。”

裴家亂成一團時,蘇府院內,到呈現出一種額外的安寧。

蘇容卿步入蘇閔之臥室之中,蘇閔之正在練字,蘇容卿進屋來,端端正正跪下:“父親。”

“知道我叫你來,是為什麼嗎?”

蘇閔之沒有抬頭,筆尖在紙上緩緩畫出一橫。

蘇容卿聲音很輕:“知道。”

“你的事兒,你大哥同我說了,你以往一貫是個知道分寸的孩子,我想不明白,”蘇閔之抬眼,看向蘇容卿,“你怎會還不如你大哥懂事?”

蘇容卿不動,蘇閔之見他神色並無悔改,他皺起眉頭:“太子是中宮嫡長子,論長論嫡,都為正統。品學氣度,都無可挑剔。柔妃什麼出身?肅王什麼品性?你這是在做什麼?”

“之前你朝堂上與裴文宣爭執,我已覺有異,但我當你是……”蘇閔之抿了抿唇,將筆一甩,隻道,“年少衝動。你對平樂殿下的心思我知道,可人已經嫁了,你如今這是做什麼?”

“父親?”蘇容卿愣愣抬頭,他從不知,自己的心思竟是家裏人都知道的。

蘇閔之似是覺得愧疚,放輕了聲音:“你在學院三年,年年考校,平樂殿下隻要在場,你都要特意表現。每次入宮,隻要平樂殿下在,都要特意打扮,容卿,我是你父親,知子莫若父,你與殿下不合適,我也想你不會出格,未曾點醒。可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如今,已經看不明白你了。”

“是我,愧對父親教會。”

蘇容卿深吸一口氣:“隻是兒子以為,李川,的確不適合當皇帝。”

“那肅王就適合嗎?!”蘇閔之見蘇容卿不肯妥協,不由得帶了怒意,“哪裏有完全適合的君主,君主,是鎮國之器,不在於強,隻在於穩。”

“可他不穩。”

蘇容卿神色平靜:“父親,其實平樂殿下所作所為,皆為太子指使,就連柔妃提出稅改,其實也是太子為柔妃設套,父親說的,兒子以為甚是。君主在穩,臣子在才,肅王雖然品性不好,出身不正,但他掀不起什麼風浪。可太子呢?”

蘇容卿抬眼看向蘇閔之:“如今太子,還未登基,已將朝堂攪了翻天覆地。若他登基,父親何以可製?”

“那也不是你操心的事!”

蘇閔之低喝出聲,正說話,蘇容華便從院外走來,他聽裏麵爭執,便悄悄繞到了後窗,躲在後窗看蘇容卿和蘇閔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