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有一點公良哲瀚不明白，回頭皺眉看著容彥，話說到一半，就見容彥麵色難看緩緩開口，
“我們過來的時候，這裏已經被壓榨多年了，知道這裏的事情漸漸不可控，所以想要借王爺的手，將這裏的暴民鏟除，隻是沒有想到，陛下會因為厭惡王爺，而屢次拒絕王爺的提議……”
容彥聲音越來越小，看公良哲瀚嘴角緊繃，知道他如今心中憤怒，卻也無計可施。
他們的計策很精明，這些山匪也確實是有暴亂的惡行，雖然隻是為了自保，而沒有其他惡行，但縣令一股腦的將所有的帽子都扣在他們頭上，再加上當地百姓根本不配合他們，想要在剩下的四十幾天內收拾了這群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是說，四哥也在利用我嗎……”
沉默了幾秒之後，公良哲瀚這才慢吞吞的開口，雖然有些不願意相信，但既然調查出的是這個結果，那也……沒有辦法吧……
低下頭沉默不語，容彥緊抿著唇，不願意再在公良哲瀚的心頭插上一刀，偏頭向楚星河求救，卻被楚星河瞪了一眼。
……
我說的也是調查的事實好吧！
這能怪我嗎，能嗎？！
“無妨，有什麼好的對策嗎？”
強行扯動一下嘴角，公良哲瀚讓自己看起來顯得輕鬆一些，腦子裏卻全然是一片漿糊，隻覺滿心疲憊，看容彥和楚星河滿臉擔憂的看著自己，更是覺得像是被憐憫了一般可悲。
別，別這樣看著我……
有些時候來自於身邊人的同情，更是讓人越發得難以承受，好似比悲慘本身更加悲慘。
“罷了，你們還是按往常一樣安排布防，不要讓他們察覺出有什麼異常便好，我出去有些別的事情，不必跟來了。”
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公良哲瀚一個人快步走在人滿為患的街道中央，卻還是感覺骨子裏都透著寒氣，無論他如何掙紮，都無法從這沼澤之中脫離。
第99章
好像所有人都站在岸上，笑看著他拚死掙紮的模樣，看他用盡全力，卻還是違抗不了最終的命運，沾染了一身的汙泥，還錯與惡人付真心。
嗬。
他怎麼，活的就這麼失敗呢……
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公良哲瀚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抽盡了所有的力氣，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絕望將他籠罩，讓他莫名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上。
好在旁邊有人突然扶了他一把，公良哲瀚這才緩過神來艱難站穩，禮貌地對身邊的人點了下頭，啞聲道謝，“多謝。”
“身體不舒服就別亂跑，他們是怎麼看著你的，這城內想取你性命的人數不勝數，就你這個狀態出來，是找死嗎。”
陰冷的聲音帶著些許憤怒的意味，恍惚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公良哲瀚偏頭看去，卻隻能大概看清這人的輪廓。
不知道為何這人的麵龐總是模糊，公良哲瀚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摸去，卻被那人不著痕跡的錯開，低著頭扶他向前走，
“要去哪。”
“不知道……”
雖然不甘心地還想再次摸摸看，可最後還是控製住了自己，沉默了許久，這才搖了搖頭，將身體的重量都交付給身邊的人，幹脆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他有預感，這個人，是孟貘瑤。
事實也如他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