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人很好,還幫我付了醫藥費,五萬塊錢。”
她默默地無視掉男人冷冰冰的神情。而莫南彥在看懂這句話後,雙眉之間的褶皺驟然加深:“什麼?”
——“之前你把爸爸送到ICU的錢,我也會盡快還的,隻要我聯係到顧警官,見到蔣春後要她的銀行卡號,就能還。”
男人的話被生生無視掉,她在一意孤行地自行表達。
氣氛因為沾上莫南彥低沉的嗓音,而變得很冷,隻剩病床旁機械“滴滴滴”徐徐跳動的聲音。
半晌,他轉過身,拾起椅背上的外套,動作利落幹淨地穿上:“所以,你現在是要跟我劃清界限?”
她低下頭,膽怯感令心髒都在劇烈發抖,不敢亂動。
隨後,靜默無聲地點了點頭。
——“是。”
男人不動聲色地睨著她,眼底射出的寒光好像快將她擊碎。但隻一秒後,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副明白了所以然的神情:“江卿給了你五萬,讓你這樣說的?”
他一邊問唇角一邊揚起嘲諷,倒是挺像這個女人的風格。
——“不、不是的。”
她已明顯開始慌亂,雖然自知事實並非如此,但不可否認,她在江小姐麵前很自卑,而且,也的確感謝她下午的燃眉之急。
這些因素加起來,才篤定了她要對莫先生徹底決斷的信心。
男人低淡一笑,“才四個零就把你晃得頭暈了?”
言外之意,誰給她一點錢,幾句話把她哄得好好的,她就會跟那人走?
當初她跟金澤川,這麼好上的?
他挑釁笑著的神情,說出那樣惡劣中傷的話,著實是深深擊在她心頭上了。
眉毛擰緊,瞪圓眼眸,不敢置信地望著他。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般,發熱地湧上耳根,然後遍布整張臉。
這樣的話,她也從金澤川那兒聽到過。但當時隻有憤怒和失望,這一次是痛,好像一記拳頭砸在心髒上、幾欲碎裂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金澤川罵她罵得直白,而莫先生則是一如既往地隱晦,如他性格一般,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潛著一層暗示。
在她20歲的光陰裏,忽然出現這樣一個男人,成熟穩重、英俊高大,她崇拜、敬仰,或許內心深處也有小小的愛慕。而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他有女人,也有他自己的生活,兩個世界的人終究無法交集。
她想全身而退有錯嗎?
還是說,像金澤川和他這樣的男人,隻有一根神經,隻以為身邊女人圍繞他就是為了錢嗎?
他也未免太小瞧女人了!
望著女孩氣惱的臉,男人忽意識到自己話語重了些,氣勢漸弱,但眉心依舊蹙著。
她顫抖了兩下,眼眶紅了,死死咬著嘴唇瓣兒不讓那點淚滴掉下來。
莫南彥終究無言,習慣了惜字如金的他,此刻倒想說些什麼,但話至唇邊卻又停頓住了。
無妨,也罷。
她在他心裏並不算重要,隻是第一次遇到,新鮮。
若真的不再見,他的大腦會幫他清理掉,更不必為了她而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