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甚妙,江兄果然是文人雅士見解獨到。”韓棟撫掌笑著。
顧雲裳道:“他說的這些都是人人皆知的事倒也不是什麼獨到見解。”
你!江逸心中氣急了。
顧雲裳款款而言,“瀾庭湖之所以四季不寒乃是東西長而南北窄且地勢低窪所致,柏夷山脈橫貫二州側俯而臥確實阻住北方寒流,但是若到隆冬之際寒潮大漲時西側寒氣便可順繞至並州下峪口倒灌入鄱州北境,寒流途徑當陽山又被一割為二一股去往臨陽北一股便會來到這裏,如此去之又分威厲銳減,瀾庭南北狹長水量充裕加上地勢內凹彙聚四周暖流,即便寒流掠過也無大礙!”
“妙極!妙極!顧小姐所見果然更有獨到之處!”韓棟豎起大拇指滿麵欣喜的誇讚著。
這個傻丫頭這個時候和我較什麼勁,這些道理我能不知道麼,我剛才也就隨便敷衍他幾句而已,江逸真是快壓不住內心的怒火了,自己大老遠跑過來不是來受氣的。
一旁的顧雲坤聽得雲裏霧裏的而那黑衣護衛眺望天色遠遠地站著,似乎覺得這一幫人甚是無聊。
“江兄可還有更獨到的見解?”韓棟仍是意猶未盡。
我見解你老母,江逸心中惡罵臉上卻是笑道:“我先前已言之,而顧小姐所言更妙,不知韓公子有何高見啊!”
韓棟背負雙手看著前方的湖麵一副故作沉吟的樣子,然後目光淩厲手若揮鞭一指,“黃沙百萬穿金甲,投鞭亦可斷山湖!”
顧雲裳麵露驚色,不由得被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男子深深地吸引。
她的神色也被江逸察覺到了,心中暗覺不妙。
“說的好!”顧雲坤拍手大讚,之前那些雲裏霧裏不明所以的話他是半點聽不懂也聽不進去,韓棟這充滿魄力的一句話就使他內心大震,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意。
江逸眉頭緊皺,這韓棟東拐西繞讓你講湖你講填湖,這些武人就喜歡濫用殺伐之氣恨不得這天下不太平一日。
“哼!”一個清冷高寒的聲音透過山風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耳中,江逸看去竟是那遠遠矗立的黑衣護衛。
他依舊叉手而立俯瞰遠方,背負烏鞘雙劍黑衫雲發隨風飄展道不盡的出塵之氣。
韓棟的目光忽然透出一股戾氣,不過轉瞬又恢複平靜。
大晉崇尚儒學和道家,顧世卿便帶著大家一起請神明拜三清,稍作停留後和秋道長寒暄作別。
來到山腳下後遠處飛騰起一片煙塵,伴隨著嘶鳴聲一隊騎兵頃刻間已經衝到眼前,領先的一名將領急勒馬韁那青馬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在黃塵中刹住鐵蹄,將領翻身下來上前一拜,“稟報都尉,一切已準備妥當!”
江逸看了看這一隊人馬足有三百餘騎,身後遠處黃煙滾滾似乎仍藏著無數軍馬,這家夥帶這麼多兵過來作甚。
韓棟微微點頭,回身向顧世卿笑道:“此間還有些事務需要處理,就不多擾知府大人了。”
顧世卿拱手作禮,“將軍既有軍務在身,還請自便。”
韓棟回禮後帶著溫暖的笑容對顧雲裳道:“青染,等我忙完這些事務後你可務必賞光到鳳陽一遊哦。”
青染是顧雲裳的表字,一般非親近之人是不可隨意呼喚的,韓棟直呼字名顯然已表明關係甚為親切,江逸心中暗罵他不要臉。
顧雲裳含笑答禮。
“江公子—來日方長啊。”帶著一絲狡黠的目光瞥了一眼江逸後隨這一隊騎兵策馬而去。
顧世卿望著遠遠蕩起的黃塵麵容嚴肅了起來,“以後不準再接近此人!”他這句話是對著顧雲裳說的。
顧雲裳一怔,十分的不理解,“為什麼!”
“此人言行多露驕茫絕非正士。”顧世卿依舊一臉肅容且態度堅決顯然是不給女兒商量的餘地。
顧雲裳心中氣惱,想來又是江逸在父親麵前搗鬼所致,狠狠地瞪了江逸一眼忿忿而去。
這一下搞得江逸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實在沒想到顧知府竟然能幫上忙來,不由得眼含感激的看向顧知府,此時顧世卿也正帶著笑意的看向自己,兩人四目相對都是不自覺得點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