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離開大牢,去了府衙找到梁大人,把方穎的話向他轉述了一遍,然後把阿四的畫像拿出來,請求梁大人派人去找這人。梁大人倒也沒有為難她,派出了得力的手下全城搜索,還把阿四的畫像貼滿街頭重金懸賞,但是,一無所獲。那個阿四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似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桑離感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梁大人隻給了她三天的時間,再找不到人,別說救方穎了,隻怕連她都不好脫身。

回到住處,她想了想,提筆寫了一張紙條,然後伸手招來雪落,將紙條卷成小卷綁在它的腿上,叮囑道:“雪落,靠你了。”

雪落自打跟了她之後,她叮囑巧玲每日精心飼養著,一點也沒有虧待它。

鴿子聽懂了她的話,張開翅膀,撲棱棱的飛走了。

她知道雪落通靈性,也一定能找到它的前主人,所以,她隻需要靜等消息即可。她相信,以黑煞門的勢力和能力,一定不會讓她失望。

果然,兩天後,雪落飛回來了,腿上綁著另一張紙條。

桑離亟不可待的打開,看到小小的紙張上,蒼勁有力的寫著一個地址。那個地址就在安定城。那一刻,她鬆了口氣,唇角緩緩的綻開了一抹滿意絕豔的笑容。

“巧玲,我出去一下。梁大人那邊若是有人來,你告訴他們,我已經找到了阿四,讓他們且等我幾個時辰。”交代了丫頭一聲,她直奔信上寫的那個地址而去。

府衙,由於三日之期已到,梁大人正在升堂,重新審理山神廟砒霜毒殺案。

方穎腳鐐手銬的跪在堂下,惶然四顧,沒有看到桑離,心裏不禁一沉。

剛才,她已經推翻了之前的口供,可是卻拿不出新的證據,桑離也遲遲未到,梁大人顯然已有些不耐煩了。師爺幾番差人出去打聽,仍然沒有桑離的消息。梁大人的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堂上的氣氛有些詭異,堂外圍觀的老百姓也開始議論紛紛,不知道堂上這唱的是哪一出。

梁大人最後看一眼沙漏,耐心到了盡頭。

他重重的將驚堂木一拍,喝道:“堂下犯人,你說你有證人能證明你無罪,可現在證人遲遲未至,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方穎惶恐,冷汗涔涔而下,“大人饒命,小女子真的是被冤枉的,大人請再給小女子一點時間,小女子的姐姐已經去找乞丐阿四了,隻要她找到了阿四,就能證明我的清白……”

“夠了,”梁大人臉色一沉,“休要再狡辯了,依本官看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叫阿四的乞丐,你編出這樣一個人來,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糊弄本官……”

“大人冤枉啊,”方穎急得要哭了,“大人,我姐姐她真的已經找到了阿四,求您再等等,她一定會把阿四帶來的……”

“本官已經給足了你們時間。”梁大人不耐道:“來啊,把犯人押回大牢,明日午時三刻問斬。”說著,一把抓過桌上經桶裏的監斬令牌,就要往堂下扔。

方穎見狀,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忽然,堂外傳來女子的清斥:“慢著。”

眾人一驚,齊齊遁聲望去,隻見一個姿容絕麗的碧衣少女押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穿過人群,來到堂前。詭異的是,那少女窈窕嬌小,那乞丐身形高大,卻乖乖的被她押著,聽話得很。

方穎見到桑離,頓時心下一鬆,眼淚奪眶而出:“姐姐。”

桑離朝她點點頭,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抬首看向梁大人,冷聲道:“大人,犯人阿四已經帶到。他足以證明我妹妹是冤枉的,因為他就是殺人凶手。”

此言一出,滿堂震驚。

“啊,原來殺人的是他啊?”堂外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肅靜。”梁大人拍了拍驚堂木,皺著眉頭對桑離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就是殺人凶手?”他的手下翻遍了安定城都沒有找到這個阿四,她隻用了兩天功夫就把人給找到了,這不明顯在打他的臉,說他手下的人無能麼?因此,梁大人的心裏很不爽,臉色也有些難看。

桑離懶得管他心裏怎麼想,她冷著臉對一臉灰白的阿四道:“還是你自己說吧,老實交代你是怎麼把人毒死的。”

阿四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大人饒命。小人也是一時糊塗,求大人開恩哪……”

梁大人一拍驚堂木:“廢話少說,還不如實招來?”

“是,是。”阿四抹了一把額頭冷汗,跪在那兒,低著頭,一五一十交代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從秦子華和方穎一來到山神廟,他就盯上了方穎,打上了她的主意。盡管她把臉塗得很髒,但那姣好的五官輪廓和苗條的身形是掩飾不住她的本來麵目的。阿四平時在山神廟的這撥乞丐當中很有威望,他們都很聽他的話,因此,看到阿四對方穎動手動腳,他們也都熟視無睹,裝作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