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之下多有暗流,忠諫之下多藏逆骨.
劉璽陷入沉思。
作為於秦夏“監察司”千百名“守門員”中的一個。
劉璽的職責與責任,是監視毗鄰秦夏西南邊境的黑市“酆都”,為“監察司”提供情報,並協助“監察司”抓捕登記於“罪”字檔案的越境逃犯,維護邊境秩序。
偶然得知地星驚變內幕的他,作為“守門員”,本來應該舍棄所謂禮義廉恥,以大局為重!支開透漏消息給他郭躍。並且立即運作,並千方百計將所知訊息傳達給秦夏當局。
然而此刻的劉璽卻顯得有些無動於衷。
他將身體的重量全全拖於背後的灰白牆麵,低著頭,雙目失神喃喃自語。
“蓋亞?”
“武裝者?”
“異獸之變?”
“群星窺視?”
過於震撼的消息,沒有讓劉璽焦急的試圖“盡其職責”,卻反而讓劉璽不敢輕舉妄動。
這並非劉璽想要明哲保身,也並不是他不信任秦夏當局,亦或是不信任人性本善。
而是實在茲事體大,容不得他輕舉妄動。
且不說劉璽擔心,在如今“源物”乍現,各地視情如一團亂麻的情況下,自己如此急切的“危言聳聽”會淹沒在更多磚家的“預言”裏,得不到當局的重視。
更甚而言,如今劉璽在秦夏中並無實權,亦無位居高位。即使動用昔日“瀚山軍”的同袍之誼,也根本不足以讓劉璽有能力,將消息傳達至那個人的手中!
那麼,他隻能選擇告訴上級,再由上級轉交至更上一級。
可鬆鼠臨冬,尚且知道藏果儲備,甚至告予同族。
若如果一旦消息在這層層上報過程,某一位動了惻隱之心?私下通知親朋,要未雨綢繆。使得消息中遭到泄露?這該如何是好?
到時覆巢的威脅之下,人人自危!
又有多少理智之人,能夠想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呢?
然後人人各謀其私,不顧水火。分散勢力,相互傾軋,已獲得更多生存資源,保全自己。
最終導致人與人之間禮義失序,誠信崩塌!甚至秩序崩潰。人類又如何能擰成一股繩,麵對這如惶惶黑雲壓境的災難侵襲呢?
一旦他稍有不慎處理不當,不但自身岌岌可危,連累妻兒接受盤查。甚至會成為千古罪人,永遠釘恥辱柱上,遭萬千人唾罵。
麵對著如此多的猜測與可能性!
他劉璽,又該如何取舍,如何抉擇?如何...............
就在對麵的劉璽眉頭緊鎖,陷入思想的掙紮之時。
百無聊賴的郭躍,隻能將雙手交叉背在腦後,向後傾倒。上半身直直的癱躺在了床上,等待劉璽的回神。
他知道大概一時半會兒,劉璽是不會有動靜了。於是便控製著力氣在全身流轉起來。
氣力所過之處,流線型的肌肉起伏滌蕩,泛起陣陣漣漪,宛如魚遊江道,波紋疾走。
在運轉氣力同時,郭躍還強忍著“琥珀熔流”在血管中灼燒湧動的劇痛。極力的與琥珀進行“溝通”,讓它分化熔流,滲透於他的肌肉筋膜中。
“蟄伏”於郭躍體內的琥珀,本懶洋洋的消化著前幾日吃下的“源物”精粹。
然而感受到郭躍意識對它的不斷騷擾撩撥,“琥珀”怒不可遏,霎時間開始在郭躍的血管中橫衝直撞,肆虐翻騰。
沒想到即使選擇了他作為宿主的“琥珀”,仍然如此桀驁不馴!
郭躍之前被些許“熔鑄”強化改造過的血管,在琥珀的摧殘下,登時猶如即將被洪水衝毀的堤壩,裂縫橫生!
琥珀熔流從裂縫中噴溢而出!濺射在血管周遭的筋膜血肉之上,炙熱的高溫頓時將血肉灼燒的劈啪作響,焦黑一片!然而熔流中滲透出的濃鬱活性之力,又讓那些焦黑的血肉重新迅速修複蛻變。
痛!
痛徹心扉!如磨盤將血肉撕扯研磨。
癢!
奇癢難耐!似萬千螞蟻在其上啃噬。
痛癢之感讓郭躍止不住的悶哼出聲。額頭青筋暴起,攥緊的雙拳,指甲刺破掌心,亦鮮血直流。
皮膚毛孔之間,熾熱的亦血霧蒸騰而出,讓房間內彌漫起一股腥澀的鐵鏽味。
在劉璽掙紮著企圖找到解決方法之時。郭躍亦不知疲倦的摧殘自我,孜孜不倦的錘煉體魄。
在即將席卷而至的鐵血紀元中擁有了一絲先機,又會有誰甘願做命運的“牽線傀儡”呢?